不出张婉婉所料,那病秧子恭恭敬敬喝完后,照常吐了一地,然后不肯吃解毒汤。
长此以往,他脾脏受损,肯定活不长了。到时候……她,和原主她娘,必要陪葬。
张婉婉满心忧愁,她咬了咬牙,端上早已准备好的甘草绿豆汤走去东厢房,抬眼望去只有一个男家丁守在那里。
让男家丁扶起五皇子,张婉婉便开始用汤匙灌药。五皇子只是用仅存的力气咬紧牙关,不肯喝。
急中生智,张婉婉猛喝了一口汤,将碗交到家丁手里。然后对着五皇子的唇就吻了上去,五皇子惊慌张开了嘴,张婉婉压倒他,汤水顺着他的舌头流进了喉咙。
还说什么皇命难违,哼,我今天非得让你喝个饱!
不管惊愕的五皇子和家丁,张婉婉又去拿碗来喝,对着五皇子的嘴就要再次强行灌入。五皇子傻傻地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喝了一口。
家丁见方法奏效,也不去理会阻拦。
“你!”五皇子伸直胳膊指着张婉婉,然后被灌入了第三口。
“还要吗?我可以让你喝个饱。”张婉婉笑吟吟得。
五皇子挣扎着起身,垂着头,红着脸,憋了半天也不知如何开口。
“皇上只让您喝父子悲母汤,并未下令,您不可以喝甘草绿豆汤。您口口声声对赵姨说什么皇命难违,却连普通消暑的汤药也不敢喝,难道是想说明,皇上的本意是要对你不利吗?父子悲母,皇上只不过是想提醒你,不要忘记还在冷宫的母妃而已。少主,您不会枉揣圣意吧?”张婉婉铿锵有力。
“我,我不敢枉揣圣意。”五皇子低头红脸结巴。
“那就好,虽然我是您的婢女,您是我的主子。但我们都是当今皇上的臣民,如果您枉揣圣意,我倒想在明天高总管来时,给您好好告一状呢。”张婉婉盯着少主,高抬起下巴。
五皇子握紧了拳头。
张婉婉再次在床前做好,拿着调羹开始喂少主。五皇子再也想不出借口,乖乖听话,一口口喝下去,不一会儿肚子就饱了。
家丁见少主乖乖听一个新来的婢女的话,心里也是直乐,面上憋得难受。
正要安顿五皇子睡下,一个男家丁却又急慌慌跑来:“少主,太子又差人来了。”
“快请!”五皇子倒是没有意外的意思。果然,几步之外,一个没见过的仆人小碎步平稳地用托盘端着一个白瓷锅就来了。他一进门,手里地托盘就被家丁接了过去,他就势行了礼。
“赏!”五皇子坐直了身子。
“多谢五皇子!”仆人作了个揖,领了家丁从怀里取出的赏钱,再次行了个礼,就无声退下,走了。
五皇子一抬下巴,一直守在屋里的家丁就打开瓷锅的盖子,瞬间,浓烈的花椒味四散开来。
得,这位太子也是匹狼,怕五皇子病得慢,送来了满满一锅花椒鸡。众人只知道花椒是一味常用的厨房佐料,却不知它其实也是一味中药。而附子和花椒相克,两者配伍,可以温中散寒、舒筋活血,但这是在遵医嘱确保正确用量的情况下。如果过量食用,则会出现中毒症状。看着这快要溢出来的花椒,太子的目的不言而喻。
“少主,吃吗?”家丁小心翼翼地问。
不待五皇子回答,张婉婉普通一声跪下:“求少主可怜,我是农村长大的孩子,从小到大没吃过几只鸡,还请少主大发慈悲,把这花椒鸡赏给我们这些下人吧。”
听到自己也有份,家丁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
张婉婉见五皇子明知太子用意而不答应,于是掩面而泣,她一面佩服自己影后的高超演技,一面哭诉道:“下人们都说,少主宅心仁厚,对待咱们最是仁慈,到如今,单是求一只鸡,就令少主这么为难吗?”
五皇子在床上轻叹一声,道:“罢了,罢了,赏给你们了。”
家丁顿时咧起嘴角,同道:“谢少主!”
张婉婉终于松了一口气,手撑地站起来。又是父子悲母,又是花椒鸡,这一个一个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再说,少主能赏自己一天,还能天天赏赐自己吗?再说,即便天天赏赐,就这锅里花椒的用量,也能让人头晕、恶心、胸闷、气促,直接中毒的,好吗?
五皇子啊,五皇子,这是有多少人见不得你好?
五皇子躺下来,背对下人,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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