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雕笼,微微熏染着幽香,鸨公挑眉看了看莲,一抬手。
“坐”
莲含笑,将怀里的匣子放置在桌上,道:“武亭侯不日便要来接我进府,这些就是我的赎身银了。”
“你愿意?”鸨公有些意外,在他看来莲不是愿意被养做笼中雀的人。
“莲这些年也倦了,难得武亭侯愿意赎我,他对我怎么样,我也看在眼里,就当是报答侯爷了。”莲好声好气地说着,眉目舒展,洗净铅华般澄澈。
“那就恭喜莲公子了。”鸨公将信将疑。
莲只是笑,话锋微转,满是怀念道:“其实老板,莲很感激你。感谢你带我来了这南风馆,让我也有一地栖身。”
鸨公却打开了莲抱过来的匣子,里面珍宝堆砌,他只瞄了一眼就心肝颤动。乖乖的,这怕是莲全部的积蓄了吧。
他立马满脸堆砌了笑容,“你说的什么外道话,到了楼里都是一家人,我们一家不说两家话,谢什么谢!”
莲眸光闪闪,极为感动地推了推那匣子,“老板,这些都是莲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全在这里了,既是赎身银,也是莲对您的孝敬。”
鸨公一听莲要把身家都舍了给他,眼冒红光。
莲敛眉,对着鸨公珍重行了一礼,“还请您一定要收下。”
鸨公见状,计上心来,如此倒真像是莲要出去了??
眼珠子转了一下,从匣子里捡了一两样出来。
“这些你拿去,你在那府上什么都需要打点,我好歹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去了那侯府举目无亲的,我怎么放心的下。”鸨公声情并茂,极为煽情。
莲反推了鸨公的手,将他挡了回去。
“老板放心,府上什么都有,就算侯爷要变心,也没有那么快,你还不放心我的手段。”
鸨公连连点头,手也缩得很快,又将那几样珍宝放了回去,合上了匣子,也不再碰了。“好了,好了,莲儿我是极放心的,你去府上是享福去了,把侯爷侍候好了,说不得有一飞冲天的机会呐。”鸨公使了一个隐晦的眼色。
现时确实有男宠一飞冲天的,伺候好了那些贵人,贵人手里随便漏几个闲职给他做做也是可能的。
只是出去了,到底还是备受指摘,而且也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所谓的娶妻生子,成家立业这样的人生伦常之事也不可想。
贵人可没有那么大的气量,愿意自己豢养的娈童,去/上女人,给他戴绿帽子。
所以所谓的一飞冲天也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好看点的笼子罢了,也没有哪个笼中雀会在意自己的笼子是铁的,银的,金镶玉的。
莲垂眸藏住了呼之欲出的讽刺。
“老板说的是,我这一去,也未知归期,只望您保重。”莲说的情深义重。
饶是鸨公这样冷心冷情的人也象征性地挤出了几滴泪。
“莲儿啊,莲儿,你一去保重啊。”用衣袖沾了沾眼角。
“是,老板。”莲颔首,以手拂面,似是情难自已。
“老板,也就这几日了,我想庙里烧烧香,一来愿南风馆蒸蒸日上,二来愿我下半生能顺遂一点。”莲神色毫不躲闪,诚心诚意地合手祈愿。
“是极!哎呀我苦命的莲儿啊!只希望你能一去万事顺心才好。”鸨公这下是彻底信了,莲是情愿跟武亭侯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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