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五脏六腑都在疼,呼吸都疼。
止疼药失效了吗?还是终于要死了?
梁思遇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眼却不是纯白的病房,也没听到机器的“滴滴”声。
她眨了眨眼,放轻呼吸,忍着疼痛慢慢撑起身子,向周围看去。
这是哪?
房间角落里点燃了一个香炉,袅袅青烟升腾着,整个屋子弥漫着着让人心安的香气。阳光透过薄如蝉翼的洁白窗纸,照射在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的珠宝上,又反射出夺目的光彩。还有锃亮的铜镜,典雅的古琴和身下挂着轻纱缦的繁复古雅雕花大床。
这些无一不表明这里是古代某小姐的闺房,而她现在,大概就是那某小姐。
梁思遇还在懵着,屋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淡黄色古装、大约十一二岁的小丫头走了进来。
一看到她,小丫头立刻兴奋地叫着跑过来:“小姐!你终于醒了!”
小丫头囧起一张脸,像是要喜极而泣,连续几个问题抛出来。
“小姐你哪里不舒服?”
“小姐你渴了吗?”
“小姐你饿了吗?”
梁思遇被她吵得不只身子疼了,头更疼。她刚要开口打断,小丫头又叫着“哦,要抓紧告诉老爷夫人去!”,急吼吼跑了出去。
梁思遇无奈叹了口气,一边继续观察房间以获取信息,一边思考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昨晚明明睡前还好好的,怎么醒来就穿到了古代,这不是做梦吧?但身上的疼痛又不是假的……
那若是真穿了,身上却还痛着,梁思遇心想难道是身穿,她有些绝望地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缩小”了许多。
梁思遇今年24岁,但现在这个身体肯定都没成年,也就比刚刚那个小姑娘大几岁吧。不会这么倒霉吧,不是身穿都不能穿个健康的身体?
绝望中,屋外传来动静,不一会儿,门被推开,哗哗进来一大堆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面色严肃的男子,后面跟着一个大夫装扮的男子,再后面是一位面色淡淡的紫衣妇人挽着一个表情是幸灾乐祸的少女,旁边站着一个面色忧愁的绿衣妇人。还有刚刚那咋咋呼呼的小丫头和几个大概是丫鬟的少女,一下子把本来略显旷阔的房间填满了。
梁思遇一扫过去,几人身份已经明了了。最前面那位自然就是原身父亲,紫衣妇人应当就是主母,而绿衣妇人是原身亲生母亲。至于那个少女,应该是看她极不顺眼的。
为了验证猜测,梁思遇对最前面那人试探喊了句“父亲”,几人没什么怪异反应,她刚放下心,接着就被“父亲”走上前来结结实实扇了一巴掌。
“啪!”
“老爷!”
“小姐!”
一阵兵荒马乱。
绿衣妇人急忙上前来心疼的捧住了她的脸:“思遇,疼不疼?”
梁思遇懵了,不只是因为这刚穿越就送的这一抽,更是因为在被打的那一瞬,她脑子里突然多出来了一段记忆——原身的记忆。
梁思遇保持着被妇人捧着脸的姿势良久,终于消化完所有记忆,转头看向那中年男子,无比气闷。
“不孝女!我打你都是轻的!”中年男子大怒吼着,“你想死别拉着我们!”
原身母亲哭起来,抽泣着说:“思遇,你就嫁了吧,这毕竟是皇帝赐的婚,天命不可违啊!”
好一个天命不可违。
“就是呀五妹,我们可不想给你陪葬。”梁思遇转头看向插嘴的少女,她的四姐。
少女神色嘲讽,语气阴阳:“而且那谢小公子虽是纨绔,但他可是平津侯的小儿子,要不是皇上指明了赐婚给你,我都想嫁。”她话音刚落,旁边紫衣妇人,也就是主母便似是斥责道:“莹儿,别胡说,你可是跟王公子订了婚的,让别人听见了多不好。”
“知道了,母亲。”少女提起婚事,娇羞一笑。
她们这一唱一和看得梁思遇在心里阵阵冷笑。
原身记忆告诉她,原身跳水自杀可是这母女俩撺掇的呢,她这刚醒,这俩人是不放心继续来火上浇油的?
没管两人拙劣的表演,梁思遇打算先将众人打发掉。
“女儿知道错了,父亲,我嫁。”她低垂着眼睛,装作温顺认命的模样。
这副样子显然取悦了许多人,父亲也不绷着脸了,温和劝慰:“思遇啊,父亲总不会害了你的。”
“杨大夫,快再给思遇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毛病,别耽误了后日的大婚。”
大夫忙上前诊治一番,得出“并无大碍”的结果后,梁思遇松了口气,原身父亲也展露笑容:“那就好,思遇你好好休息,等后日你就将嫁作人妇,嫁过去一定要敬夫爱长,切莫再如此骄纵任性了。”
梁思遇听着他叭叭一堆,听得恶心,继续装乖:“女儿知道了。”
男人满意了,点点头又带着一大堆人出去了。
刚刚拥挤的房子又空旷起来,只剩下了原身母亲和那小丫头。
“委屈思遇了。”妇人抚摸着梁思遇那半边被打红的脸,又是一副心疼要哭的模样。
梁思遇实在不擅长应付长辈,也不习惯这种亲密,只笑着道:“女儿不委屈,女儿都想明白了,以后会好好生活的。”
看到女儿不似伪装坚强,妇人放下了心:“你能想明白就好,姨娘还要去给你准备后日大婚的事宜,你好好休息。”
目送妇人离开,梁思遇松了口气,疲倦的躺倒在床上,轻抚自己的脸,心里思索将来怎么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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