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摸脉的右手止不住地颤抖,照此下去,不出一日,灵儿便要撒手人寰了。
“丫头,师父送你回墨脱。”瞎子边说边将灵儿从床上托起来。
灵儿喘着粗气,“来……不及了……”
瞎子自然是心知肚明,从杭州开车到墨脱,最快也得两天。可是,让他就这样看着她的生命一点一点流逝,他于心何忍?
“你,拿床被子来。还有你,把药都装起来,浪子去开车!”瞎子极力保持冷静,想拼尽全力保住灵儿,不想停下来听她交代所谓的后事。
“宝宝……就算……足月出生,也活不……下来……”
灵儿兀自说着,她已经明白了一切。她和小哥的宝宝,来这一遭,只为了吸收掉她在西沙被迫喂下的东西。是她自己大意,让这个吸收的过程被迫提前终止了。那个未曾见到小哥的小生命,拼尽了全力想要保护妈妈,而身为妈妈的她却没有一天仔仔细细地照顾过这个孩子。
“不要……告……诉……小哥……”
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张起灵了,她若是就这么走了,张起灵回来该如何面对?
瞎子不管不顾,将灵儿抱上小黑的后座,连呼吸声都在颤抖,“小哥就在长白山,你坚持住,我们回墨脱,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找他。”
“长……白……”她的眼睛干巴巴地望着瞎子,悲痛欲绝,想将过往所有的一切从张起灵的生命中抹掉,衷心又痛心,希望他忘记一切不再回想起来。
浪子刚发动车子,有个卖花的孩子却将车拦了下来,嘴里大喊,“救命!”
瞎子听出了其中的意思,浪子还没骂出口,瞎子脑袋伸出车窗,“小鬼,有话快说!”
那孩子立刻跑过来,将一封信递给瞎子就跑走了。
瞎子接过信,信上没有署名,没有称谓,只写道:速前往原楚国之地,湖北宜昌栗子坪村,白衣老者能救山鬼。一日后,无力回天。
“开车,去宜昌!”
浪子听令,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瞎子心中大为震惊,写信人知道灵儿的真实身份。但在这个世界上,知道灵儿身份的人只有他和张起灵。难道这信是张起灵给他寄的?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无论是从哪一点看来,这明显不是张起灵的作风。忽然间,他脑海里闪现了一个曾经见过灵儿又可以窥探宿命的人,齐八爷!小黑在暗夜里高速狂奔,天蒙蒙亮的时候,稳稳地停在了栗子坪村口。
村里都是小路,吉普车进不去,浪子留在车里。瞎子背着灵儿下了车,一路打听,清晨六点多的时候来到一座古朴的小屋前。
长满了青苔的石头围墙中央,两扇木门轻叩。瞎子也顾不得打扰,径直闯入院内。只见院中种满了芦苇,一位身着白衣的老者正在打太极,朱颜鹤发,精神矍铄。见来人神色慌张,起身收式,问道:“来者何事?”
瞎子无心周旋,直言道:“老前辈,听说您可以救山鬼,还拜托您搭救她一命。晚辈再此谢过了。”
老者面露惊异,没有半点迟疑,“快,随我进屋。”
顾不上给瞎子倒茶,老者引瞎子到了里屋的床边。瞎子将灵儿放下来,大写的着急,“前辈,她的时间不多了。”
老者点头,“来得及。”随即将窗台上那盆开得正盛的白昙花端到床前。
瞎子十分疑惑,昙花只在夜晚开放,白日就会凋零。如何这一盆却反其道而行之?他定睛观察着,透过墨镜,便看到那花蕊中央似乎闪着什么。
只见老者将一粒金色的小珠从花瓣中拿了出来,与此同时,那株昙花如同被抽去了灵魂,立刻枯萎凋零。老者将小金珠给灵儿服下,没多时,她枯黄的头发就恢复了原来的乌黑,眼下看着,似平常睡着了一般。
瞎子大喜,松了口气,连连道谢。
老者摆了摆手,问道:“你如何知道我能救山鬼?”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