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露闻言附和:“我也同意。”
她对常真一还不太熟悉,又瞄了眼标签才记起他的名字:“常真一是吧,我觉得你的思考角度,确实有点东西,但追梦人看起来疯疯癫癫的样子,怕是他自己都没想过你能分析这么深,可能想邀请谁,就通知一下,仅此而已?”
她越说越笃定,还举了个例子:“就像电影里经常演的:怪盗偷东西前还要发一封预告函呢,那观众也没有深挖过‘为什么’要发,不是吗?”
说来说去,又被她绕回了之前张木提出的论点:“反正不管为什么要发邀约,至少‘收到的人,是导演想要的人’,这点肯定没错吧?!”
话已至此,莎露也被自己分析的一通给带跑偏了,满脑子都是“我在这儿是被牵连的,是无妄之灾”。
事实是什么在此刻已然不重要,情绪超越理智占据了高点。
在脸被硫酸毁容后,自哀与苦痛就在莎露的心底积聚成怨。潜意识里她明白这怪不得身边任何一个人,是自己不小心误触了机关,因此一直努力压抑自己,不表现出来。可现在,无处发泄的情绪有了送上门的“出口”。
她双手紧紧握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颤抖着身体脱口而出:“该死的!为了拍综艺,觉得光抓你们4个不够,拿我们这些无辜人来作配了呗?!别以为我不懂,综艺一般都会有套路、有剧本,我们这些没受邀的就是’炮灰’!用来衬托你们这些‘明星’的炮灰!!”
似乎是被自己说出的猜测吓到,莎露身体止不住地抖,粗糙的餐布磨得脸又痒又痛,她后怕不已:“这次是毁容,下次呢?”
莎露的突然爆发,令高清如担忧:“莎露,你别自己吓自己啊!你不是炮灰!”
莎露连连摇头:“你不懂,如果明着来我什么都不怕!我这辈子就没怕过!可清如你看啊,今天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眼睛通红,隐有泪光眼眶中闪动,她避开视线不让人发现,声音却哽咽。
“我只是想试试看,调下音响音量,你说这有什么错呢?结果就被硫酸......!这和我以往遇到的困境都不同,不是通过力量或者搏击技巧可以解决的……”
莎露气势萎靡下来,极不愿意地承认:“说实话……我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办了。”
气氛沉滞,仿佛有沉重的巨石压在心头——既为莎露感到难过,也有物伤其类、为自己而忧心。
但总之,心里都不好受。
童无垠思虑再三,还是没有开口劝慰。
她其实不太擅长劝慰,尤其是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
从装潢上,不难看出此处应是座颇有年代的古宅,能保留到现在仍未拆除,大概率位于某个偏僻、鲜有人烟的位置。他们与世隔绝,身边有隐藏在暗处的机关和危险,有太多未得到解答的疑惑、意味不明的现象。
她没有办法向任何人打包票说:“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既然做不到说出违心的承诺,那不如不说。
用行动尽力而为吧。……
走廊同之前做游戏的大厅一样,是个封闭的空间。
四下没有窗户,无法得见外界的光。
时间已不早,算来快将至凌晨,如果此时有扇窗能推开望出去,定是月明星稀的静谧深夜。
一副好光景——曾日日得见。
如今是失去它的第一天。
林安宁最先起身,简短道了句晚安、打开房门,进屋休憩去了。
她住的是06号,就在童无垠05号的隔壁,然后再过去的一间是04号——庞洪拉下脸,所有人都求了个遍,也没人同意换房间,他没得挑,只能闷闷不乐地住下。
三人的房间正对着旋转门,几步路的距离,其余人需要经过他们才能拐到自己房间的廊道上。
01、02、03号在左手边的廊道,相对的,07、08、09在右手边。
童无垠站在廊道口,目送每个人进入房间。
住在左侧房间的,依顺序分别是:张木、高清如、文自宇;右侧是常真一、林志德、莎露。
童无垠没有遮掩自己的意图,观察得光明正大,期间好几人开锁进门前回头,望见她炯然的目光吃了一惊,她便微微点头示意。
这时候“人品”的作用倒显露出来了。
今天的游戏她一直在做正面的事情,又是救了高清如一命、又提出隐藏关卡的解法并身体力行地消弭了两轮、也从无害人之举。
因而无人计较疑她,都回以一个点头或微笑、步入屋内。
唯有一人比较特别。
常真一察觉她目光后,回视了足足十秒,也不知在打量或思考什么,目光专注、若有所思,绕是童无垠也差点没绷住。脸上有脏东西?或是……他有话想单独对我说?
这十秒是个谜。
最终,常真一到底没开口,也进屋了。
廊间只剩童无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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