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开始,倒计时和接驳环的红光都重置了。
三条灯格都亮着,无人被‘扣分’。
碍于众人间分散地较远,童无垠目之所及下能知道的信息只有:常真一是第二轮的「对对碰目标」之一;她自己不是。
童无垠左肩被破开了条口子,算不上什么重伤,只是肩部被渗出的血打湿了大片布料,腥红湿润的血色,视觉冲击力有些大。
此外还会影响左臂抬手、发力,不过左手非惯用手,倒也还好。
那会儿常真一守在她右侧,神色凛然,警惕着若飞镖路径估算错误,还能第一时间拉童无垠躲开。好在有惊无险,他们的估算很准确,这道‘真一防线’没有派上用场就顺利通过了第一轮。
“谢谢你。”童无垠扯开右手衣袖的布料,一分为二,将这两段布料当作一条绳子的两头,在伤口上缠几圈又打了个结。
她轻叹一声,“不是第一次同你说谢谢了,在机关这里。”
常真一松了松脊背绷着的那股劲,抬手轻触自己脖子上散发红光的接驳环,有些玩味道:“没事,这下轮到你保护我,该我说谢谢了。”
童无垠眼神认真:“没问题,应该的。”
飞镖机关的孔洞还愣怔怔地开在墙上,活像石头缝里长出了颗大黑眼珠子,看久了还是有点瘆得慌。
连发三枚镖了,不晓得‘肚子里’还有存货没有。
第一轮时童无垠就顾虑过这点。
如果飞镖用尽这个机关就不能拿来‘重复利用’刷轮次了。
这事儿可不好验证。
类同飞镖机关版‘薛定谔的猫’:在触发机关确认之前,飞镖处于一种既有可能已用尽,也可能还有剩的状态,无法提前得到结论。
就算触发了后发现确有第四枚飞镖,问题也不会得到解决,只会顺延——你怎么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枚?
因此机关只有放到轮次快结束时再触发才能收益最大化,在此之前他们需要去寻找道具,顺便物色备用的机关。“滴答,滴答……”
似曾相识的水滴声,众人还被绑着时童无垠曾听到过,现在又出现了?
常真一眉间微拢:“你听到了吗?”
“嗯,是水滴声,可哪儿来的水?有点不对劲……”
“听上去,就在附近。”常真一收敛气息,将呼吸放缓至几不可闻,侧耳细听水滴声的来源。
童无垠也停下所有动作,配合他。
在近乎极致的安静中,心跳声如低沉的鼓点,一下一下,清晰可闻。就在这时,一丝极其细微的声音悄然闯入。
“滴答,滴答,滴答答——”
听上去好像是从屏风后,青石墙那儿传来的。
不会吧?
常真一抬手摸去,石墙大部分地方都是干燥的,但却有一处,入手一片湿濡。
凑近闻闻,没有异味,应该就是清水。
童无垠顺着微微反光的水渍,一路找上去,找着了源头——
竟是从飞镖机关的发射孔洞中滴落的。
“最后一次发射飞镖后我看过,那时还没有水”常真一将手指放在孔洞正下方,感受水流的变化,“流速在变快。”
还不是一般的快,这片刻功夫,就从水滴连成了一条潺潺细流,眼看着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童无垠没吭声,她快步走回屏风前,踩上机关木板。什么也没发生。
果然,卑鄙的追梦人没打算给他们留反复刷分的“大bug”,飞镖机关最多只能触发三次,现在已经废了。
也不算多可惜,已经被他们‘薅了羊毛’通过第一轮,且还没出幺蛾子,已经远超预期了。
不过要废机关,‘废’就完事儿了,竟然放水?总感觉不会就这么简单……
但一时没什么头绪。
童无垠:“真一,机关没用了,先把孔洞堵上吧,多少还算半张功能卡。”
打从一开始,童无垠就没想要这个机关的分,当时不是常真一挡下飞镖的话,她早当场血溅三尺了,哪还有后面这许多。
按照他们俩的约定,飞镖机关的分合该是他的,亲兄弟都要明算帐,更别说俩人并不熟悉,只是才合作不久。
该遵守的要遵守,一切才能长久。
屏风旁是由沙发茶几组成的休息区,常真一从茶几上寻到个细长的圆柱型笔筒,大小刚好能塞进孔洞里。
拿起笔筒晃了晃,发出“笃笃”几声响,里头还装着笔和些其他零碎,常真一将它们都倾倒在茶几台面上。
一把古铜色的钥匙赫然在其中。
常真一略看了两眼,将其收入怀中,转而拿着笔筒回到机关孔洞旁。
手指紧紧握住笔筒前端,动作沉稳果断,瞬间发力,随着响亮的一声“咔喳”,木屑蹦飞不少。
孔洞暂时被笔筒堵住了。
童无垠探头观察:“……这算是破坏了吗?”
常真一:“没有吧,只是堵住了。”
他接着弯腰抄起一块因年代久远而脱落的青石墙碎块,清凌凌地瞟了她一眼。嗯……?
童无垠觉得肯定是自己脑补过了头,怎么感觉他这一眼,有几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而我早有准备‘的劲儿?
没等她细品,就见常真一拿着手里的石头块,对准笔筒连带着机关孔洞,接连好几下猛击。
“哐哐”几下,简直声势浩大。
童无垠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同时心底暗暗惊诧于他力量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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