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乙使了个眼色,两名黑衣护卫将在人群中挑唆的两撇胡子男人揪了出来。
黑衣护卫一撒手,胡子男人跪在了地上,两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秦乙道:“你方才在人群里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说....”胡子男人扑倒在地上,“大人饶命。”
“阿裳!”拓跋齐挤过人群,对萧同裳说,“我一进城就看到好多人往这来,想来你也在这。我把他们都带来了。”
他指了指身后,一位扛着柴刀的虬髯大汉,一个满脸病容的穷苦书生,还有一个穿着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衫,局促地抱着襁褓幼儿的年轻女子。
“大妹子”,虬髯大汉邓冉说到,“这事因我们而起,让我们来说吧。”
萧同裳侧身,让三人站上前来。
“各位乡亲们,大家是否认识这个人?”虬髯大汉指向站在他身边的陶玉山。他不仅身材高大,声音也洪武有力,他一出口,就将在场的人都震住了。
人群看过来,疑惑了几声,开始窃窃私语。
有人指着陶玉山说到:“这不是...这不是陶主簿吗?”
“对啊,可是他不是....?”
“陶主簿是谁?”不免有人发出疑惑。
“以前下面县里管进贡的,就是每年负责在乡下采收粮食制作香雪糕,再运到盛京进贡给皇帝的那位。”
“哦,是他啊。”
“可他不是已经....已经...”认识陶玉山的人张大了眼睛,表情十分惊恐。
“他就是第一个被断发摄魂的人,他不是已经疯了吗?!”“什么?!”人群霎时炸开了锅。
“大家静一静,听我们说。”邓冉用厚重的嗓门将场面控住,然后侧身让位给了陶玉山。
陶玉山咳嗽了一声,声音有些嘶哑,“此事怪我,求乡亲们恕罪。”
他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惊得在场人群连连后退。
“各位或许不认识我,但一定听说过,祸害金陵至今的巫蛊案,缘起于一名无端被人断了头发,从此变成疯子的无名小吏。”
“这个无名小吏,就是我。”
“所谓的被人断发,变成疯子,都是我自导自演的。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疯。”
在场人闻言,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但很快就狂暴起来,人群开始激烈的咒骂。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萧同裳皱了皱眉头。
忽然,她看见一柄斧头飞了上来,她轻身一跃,在斧头将要砍到陶玉山脸上之际,将它接住。陶玉山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感激地看了萧同裳一眼。
萧同裳愤怒地朝人群中看过去。
扔斧头的男人却理直气壮地回瞪过来:“原来你才是罪魁祸首,你该死!”
除他一个之外,陆陆续续开始有别的东西扔上来,但大都是一些小石子之流。邓冉挡在了随他一起来的年轻妇人身前,将她们母女二人完全挡在背后。
但邓冉与陶玉山的脸上和身上都被石子划破,血珠子从脸上渗出来,衣服也都划烂了。
“萧姑娘,可否麻烦你帮我抱一下孩子?”一道柔弱的声音从邓冉背后传出来。
萧同裳点头,轻轻地从妇人手上将幼儿抱了过去。
这是一个粉雕玉砌的女婴,直到现在都不哭不闹,乖巧地让人心疼。一双柔夷从邓冉身侧伸出来,试图将他挪开,“邓大哥,让我来说吧。”
邓冉犹豫了片刻,终是侧身让开。
一个拳头大的石头飞过来,尖角处正好砸中女人的眉头,鲜血顺着眼窝流了满脸。
妇人噙住眼里的泪水,却好似不知道疼一般,擦也不擦,就站定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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