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林叔暗中护着他,只要他还在那个家里,一次比一次更厉害的追杀,总会如跗骨之蛆般出现。
木屋外已经黑沉沉一片,他的烧已经退了,身体渐渐恢复气力。身体里还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正涌向他的四肢百骸。
罗小爆起身关上木屋的门,落下门栓。再转身,正对上言菱水汪汪的杏眼带着不解看向他,那目光看的他心口痒痒,为了避免误会,他还是开口解释道:“天黑山里不安全,门要关上。”
“可这木屋连窗户都没有,闷死人了怎么办?”言菱眨巴着双眼,提出自己的疑问。
娇滴滴的美人瞪着无辜的眼睛,任谁也难抵抗这种冲击。罗小爆避开言菱的眼睛,看向木屋一处孔洞道:“这是猎户留在林子里临时的过夜木屋,会留有专门的气孔,不会闷死人。”
“喔。”言菱点点头,搅了搅锅里的粥,想了想还是开了口:“那个,罗小爆,你知道米怎么才算煮熟吗?”
“什么?”罗小爆一时没听清,他望向言菱,以为自己听错:“你说什么?”
“呃。”言菱顿住,这人几个意思,谁规定女子就要会煮粥:“你会煮粥吗?”
罗小爆点点头,走到灶台边,自然的接过言菱手里的汤勺。
很快,在罗小爆的加持下,白米粥很快煮好。
两人囫囵填饱肚子,颇有默契的分工合作,言菱把碗洗干净放回原处,罗小爆刷完锅挂起来,特地在灶台里留了火。
“你在干什么?”罗小爆好奇的看着言菱手里拿着米袋。
言菱将米袋口敞开:“不知道吃了谁家的米,放点银两就当是报酬了。”
许是胃里暖和,罗小爆的冰山脸不再冷冰冰,他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接过米袋,将银子掏出来塞回言菱手中:“这是山里猎户保命的木屋,不用留银子。”
言菱脸上一烫,她接过银子攥在手里:“那就不做些什么吗?好歹借住人家的地方。”
罗小爆将墙上一张皮毛取下来,铺到灶台旁,顺势坐下认真看着言菱的眼睛道:“改天再补些米面就好,有时候能救命的反而不是银钱。”
“今晚我睡这,你背了我一路,应该也乏了,早些休息吧。”罗小爆轻倚墙角,闭目养神。
言菱见他如此爽快让出床铺,自己也毫不犹豫的躺下盖上被子。真躺下了,她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自己是有点累,可这人流了不少血,身上还有刀伤,让他睡地上,是不是有点不人道。
“要不,还是你睡床吧,毕竟你身上还有伤。”“不用,你的金疮药很好用,我已经没感觉到疼痛了。”
“喔,那,那我睡了。”
“嗯。”
木屋是猎户临时过夜的地方,床铺硬邦邦的,被子也隐隐透着股潮湿的味道。
也不知道这猎户多久没来这里,也不知道言家的人何时能找到这里。
不过,有预知术和控术加持,言家应该能比客栈里想抢走魇的笑面虎来得快,言菱很快进入梦乡。
罗小爆悄无声息的睁开眼,静静看着床上呼吸已经均匀的女子,她的睫毛纤长,琼鼻圆润,樱唇红润,整个人美好的似琼楼玉宇中的仙女。
她长大了,但是她一点都没变,真好。
罗小爆嘴角含着一丝笑意,重新闭上眼睛,也渐渐陷入许久不曾做过的美梦中。
清脆的鸟鸣不停在耳边聒噪着,声音由远及近,好似鸟儿马上要飞到言菱脸上。
言菱揉揉双眼从床上坐起来,灶台里的火已经熄灭。
难为罗小爆手长脚长的缩在角落,头歪靠在灶面,仍然睡得香甜。
他的气色已经恢复正常,不知是不是刚睡醒的错觉,言菱竟觉得他脸上的长疤都好像淡了许多。
言菱掏出袖袋里所有金疮药,俯下身子轻手轻脚放到罗小爆脚边,像是想起了什么,言菱从前襟荷包里掏出一半银两,并排放到金疮药旁边。
做完这一切,她蹑手蹑脚的打开门栓,走出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木屋的门刚关上,罗小爆缓缓从灶面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脚边的金疮药和银两。
片刻后,他拿起瓶金疮药,紧握在手里怔怔出神。
木屋外,天光大亮,雪不知何时已停。厚厚的积雪几乎快到言菱膝盖之上,休息一晚,她感觉自己恢复的不错,轻轻几个挥手间,她已经往回走了段距离,只能依稀看到木屋的屋顶。
言菱挑了处高地大石,拂掉上面的积雪,抱臂站在石头上侯着。
只不过一刻钟左右,群鸟的叫声已经出现在言菱周围。
言菱将右手食指大拇指曲起放入口中,吹出一声尖啸。
聒噪的鸟群接收到言菱的尖啸后,不再发声,山林间恢复了寂静。
领口左右对称绣着三个言字篆的青衣男子从林间走出来,身后跟着二十名青衣侍卫。
“四叔,是你呀。”言菱笑嘻嘻地朝言秀屈身行礼:“好久不见。”
“啪。”言秀面无表情走到言菱面前,迅雷不及掩耳地狠狠扇了她一巴掌,鲜红的指印浮现在言菱白净的脸上。
言菱捂着右脸,神情愕然的看着言秀。
言秀收回自己有些发麻的手,漫不经心道:“小菱,你离家出走太久,你父亲很不高兴。”
青衣侍卫上前,团团围住言菱。
“带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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