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与少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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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牌社位于第二教学楼的第三层,拥有走廊尽头一间宽敞的教室。社员们将课桌几张几张拼在一块,再铺上桌布,摆上各类棋牌,就成了游戏的天地。有益智型的国际象棋、围棋、飞行棋,还有娱乐性质的扑克,大富翁等。

“将军!你输啦。”冷君兮柔顺的发丝垂落在黑白相间的棋盘上,她用手腕顶着下巴,口吻中带点轻快和雀跃。她脱去了从前令人敬而远之的疏离,让人千载难逢地感受到她的情绪多么鲜活,视为额外的殊荣。

令人瞩目的是她平整白皙的额头,只在逼近发际线的位置留有一撮小小的碎发,似乎是不得已才纵着它们的。通常把前额梳理得那样干净整洁,多半看上去有些古板老气,可她却给眼底眉梢平添了几分少年的文质彬彬。

仿佛是自高山流下的冷冽的清泉,六月里缱绻的温柔的雪,那被寄予了特别的冷与暖的双眸,似笑非笑,欲言又止,盼你开口又怕你叫她的心付与东流。

二人面对面坐着,傅海卿并不觉得懊恼,摇头笑了笑:“比不过你聪慧。”

其余社员正在收拾东西,下课铃也在这时响起。“我不确定你下周还会来。”她眨了眨眼睛,含着下巴似有几分怯意。她不似旁的女孩,空有一双真挚的眼睛而无与之相配的书香气质,然那贫瘠如荒漠的心又将她速速牵入孤傲的雪影中,万劫不复。

清幽的夜,微冷,隔着轻纱去触摸那遥不可及的月光,还未触及,手心便已传来玉石般清透的寒凉。然而又像雪域高原上承载信仰的天山,神圣不可侵犯。厌绝了,贪嗔痴怨的,能否一改寒风刺骨,成就少见的暖冬?

“可能……”他微一停顿,傍晚的风从缝隙偷偷溜进来,静静的没有声响,偌大的教室仅能听见均匀的呼吸声。女孩的发梢轻轻动起来,隐约一瞬刮过他的脸颊,不好辜负的期待在彼此间流淌。恍惚心跳漏了半拍,他最终肯定地答道:“我会来。”世上有如何冷心冷面的人,也就有如何不信邪的人,不撞南墙不肯回头。

冷君兮暗松了口气,她俊俏的鼻子,斯文的眉峰,配合着蹙起来,又表明她有着如同其他女孩儿一般的骄矜。可惜初识不曾在画纸上细细描摹的双唇,不知因何而生寡意。“你不是我们社的社员,总来会不会不好。”

她的手在白色的“后”头上摸索,不慎撂倒了它,似乎意犹未尽。兴许,她那双白皙的手也是用一碰即碎的陶瓷做的,在接触棋盘的刹那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们可以自己买一副,在教室里下。”他说。

“好。”

准备离开时,忽然冲动涌上咽喉。

我们一起走吧!

彷如白日里师出无名降下的雷电,强烈的冲动转瞬即逝,到底怎么了呢……另外的人在说类似戏剧里旁白的话,却没有提前告知主人公吗?

他调整状态,做了简单的道别,呢喃着还未说出口的邀请,她已不在了。

几周后。

按学校的传统,轮到初一六班负责校园公共区域的清洁维护,同学们被分配到不同的岗位上去,每天有三节课的时间用来工作,结束后还会评比出一位“服务之星”。傅海卿被分到校门口的一大片区域,这里的活儿还算轻松,毕竟不比教学楼里要大费周章拖地,这里只需定时清扫落叶,细心捡走绿化带里隐藏的垃圾就行。每当他觉得自己的活干得差不多了,便偷偷跑去其他地方,帮帮忙,或者聊聊天。冷君兮和许亦燃分别在教学楼第三层的A区和B区,离得很近,他抵达的时候,两人正坐在一起看书,其乐融融的样子。她们说是期末考试快到了,刚好利用做完卫生的空闲时间复习复习英语。她俩人性格都比较文静,还挺合得来的。尤其冷君兮朋友不多,她很感谢这个机会能拉进自己和其他女生之间的距离,特别是许亦燃,她看起来少言寡语的外壳下有如小太阳般温暖。

冷君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自己晚一年上学,比亦燃年长一岁,相处的过程中反而是被她照顾得多些。

“哪有哪有,你照顾我不也挺多的吗。”亦燃看着精神很好,站起来活动筋骨。明媚的阳光随着地球的自转忽明忽暗,时而使她冷棕色的发梢焕发出几分金黄的光泽。

她的话比原来多了,同傅海卿闲聊,比开学时怕生的模样相差甚远,反而是冷君兮一直没开过几次口。她有点紧张,知道他的岗位离得很远,担心缺岗会不会被发现。

“我才来,你就要赶我走么?”他当然清楚冷君兮不是故意的,却禁不住有些委屈地发出怨念。

她像是怕许亦燃看穿什么似的,不肯多讲。显然他最后的结局还是被赶了回去。不过跑这一趟也不算白忙活,至少临走前,她拉着他的手,贴在耳边悄声说了句:“放学等我。”

傅海卿心头一颤,距离上次小聚,已有好些日子了。回去以后,他抱着水壶咕嘟咕嘟喝了好多水,不知为何,预感下午要谈的事情非同凡响。

白松生态公园建成时间不长,地处非繁华地带人流较少,从来只有老人们早晨来打打太极,傍晚跳跳广场舞。跟着一条曲曲折折的石子小路来到东南一角,沿途可以观赏许多白玉兰、波斯菊和晚香玉,根据时节的不同,或许还有风信子、洋桔梗等。不光环境优美空气新鲜,打眼望去大片大片的青青草地,绿茸茸的很养眼,并且离学校近,老实说真是踏青野餐的好去处。自从某次无意进入这里,他们就将这个特别的角落命名为“老地方”。

下了学,他径直奔向老地方去。

昔日他们隔三差五在此处说话,间或有误闯进来的人,多半误以为两小无猜,纷纷烧着耳朵,汗流如注地跑出去。实际上他们所谈所论绝非浓情蜜语,怎么能叫约会呢?在整个班上,她唯独愿与他聊几句私话,大多点到为止,交浅言深。说话时若有似无的疏离,仿佛生于市井之中,超脱俗世之外,一腔愁怨不肯多作倾吐,翻身投入红尘之中,作茧为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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