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过往……”方碧彤不由自主地嘴角抽动,违心地说:“有太多事,不知道你想听哪一段。”
王贞仪若有所思地咬了口藕粉桂糖糕,嚼十多下,“你和李道姑有什么过节?”
“还记得二十年前在逃荒路上用圆石头骗人钱财的道人吗?我破了他的幻术,他要杀我,却被我杀,十五年前,他的徒弟李道姑暗杀我,却被我打成重伤。”方碧彤不禁感慨:“冤冤相报何时了,可不报了仇,谁都一辈子心里不舒服啊。”
王贞仪故意冷嘲热讽的语气:“她用夏大猛一家做诱饵,要骗杀你。你贪生怕死,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如今又让夏大猛为你顶罪,我很好奇,你给他们一家下了什么药?”
方碧彤非但不怒,反而悲伤地叹息,徐徐讲了起来:
自幼年起,她就接受了宫廷萨满的训练。
……
十五年前,在夏大猛一家的帮助下,她在夏村的边缘建了几个小草屋。
夜色如墨,晚风灼热,方碧彤坐在纸窗旁,守着一盏油灯,手中针线穿梭,缝补老婆婆送的衣裳。
突然,耳边响起细微的破空声,五根银针穿透纸窗,带着寒光直指她的眉心。她直挺挺倒下。
几息后,纸窗上映出了一个道姑的身影。
道姑轻推开窗子,目光在屋内扫视,却不见方碧彤的身影,心中一惊,还未来得及反应,双肩就挨了刚猛的一掌,倒飞出去,重重地撞翻篱笆墙。
刚要起身,就发觉双肩骨头粉碎,手臂无力地垂着。
方碧彤已站在院子中,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五根细长的银针。她的手法极快,银针如同雨点般射向道姑。
道姑的右腿被银针击中,感到一阵刺痛,腿部瞬间僵直。
她知道自己不是方碧彤的对手。
脸色苍白,强忍着疼痛,踉跄地向屋外逃去。
方碧彤并没有追赶,木呆呆站在原地。夜风拂过,木屋的纸窗轻轻摇曳,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
翌日,她去和夏大猛一家告别,然后离开了夏村。
她这一离开就是一年。
她像是一只无根的浮萍,在江湖中漂泊,四处为家。
那一年,心中始终萦绕着难以言说的乡愁。
她心中的故乡不是出生的草原,更不是年少起就生活的皇宫,而是夏大猛一家。
于是,她决定回到夏村,回到那个曾经给予她温暖与庇护的地方。
然而,当她踏上那条熟悉的小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的心沉入了谷底。
夏村依旧,但老婆婆的屋子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一堆破败的茅草。院子里杂草疯长,一人多高的野草在风中摇曳,里面不时传来小动物的叫声。
她缓缓走进院子,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心尖上。杂草划过她的衣襟,发出沙沙的响声。
惊得野猫老鼠四散奔逃。
目光在废墟中游移,她试图寻找着那些曾经熟悉的物件,哪怕是一块破旧的锅片,或是一段腐朽的木梁。
她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一些能够证明这里曾经有过欢声笑语的证据。
但是,除了那些被风化的茅草和被雨水侵蚀的木梁,她什么也没有找到。
她站在这片荒芜之中,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悲伤。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金色余晖洒在这片废墟上。
她站在余晖中,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眼中闪烁着金色的泪光。夜幕降临时,她才想起可能是老婆婆和儿子儿媳一起住,就抱着希望快步走去。
终于看到了夏大猛家的茅草屋。
她远远地听到了欢笑声,心中欢喜。
吱呀一声,门开了,走出来的却是夏小叶一家。他们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她心中一紧,忍不住好奇地走上前去询问。
夏小叶的家人们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猖狂,嘲讽地笑着,尤其是孙大娘,破口大骂,仿佛在享受着某种恶毒的快感。
方碧彤从他们的骂声中得知,老婆婆、她的儿子和儿媳,因为暗中做打旱骨桩而被抓,在牢狱中畏罪自杀。夏大猛在山中和野兽同吃同住,夏青翠被道姑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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