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可然开了头,其他人又拿了些小零食。
大课间的跑操停了,校园安静不少,只有蝉鸣聒噪,气温一浪比一浪高。
五人坐在枝繁叶茂的树沿下,偷得一点荫凉。
徐可然递了个糖果给司娇,她眼底那不容忽视的狡黠,让司娇收回了手。
结果,就被塞进了嘴里,糖果的糖衣在温热的口腔迅速蔓延。
司娇面无表情地又问徐可然要了一颗,递给方泽凡。
方泽凡没多想,含在嘴里,突然的酸味让他腮帮发麻,口水快速分泌,说不出半句话,怨恨地瞪着司娇。
司娇从他口袋里抽出张纸,吐在了纸上,咬了一大口冰淇淋,奶香从舌尖弥漫,才算遮住那恼人的酸味。
五人坐在一排太过惹眼,引起了付敞坤的注意力,付敞坤趴在护栏,指着他们骂没良心。
司娇吞了口冰淇淋,用胳膊肘撞了撞徐可然:“骂你呢?”
徐可然指着乔朵儿:“肯定是骂你呢。”乔朵儿将冰淇凌一口吞完,冰得她牙齿打颤:“甭管骂谁,我这就去收拾他。”
不一会儿,四人仰着头看三楼有个身影四处逃窜。
司娇笑了声。
觉得真好。
方泽凡抱着一沓答题卡进了教室,将掂着一张放在司娇桌子上,细长的指尖点了点,拉起的眉眼有些赞许:“不错,进步很大。”
一副颇对得起他的功劳。
司娇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手指摩挲着那个121分。
心里的情绪通过肺腑度到眼眶,稍稍湿润。
徐可然凑过来,啧啧几声:“英语这么高,你牺牲了哪个科目。”
湿润瞬间蒸发,司娇面无表情地说:“物理啊。”
物理老师正看着每一个精准避开正确答案的司娇试卷陷入沉思。
他记得高一的时候,司娇好像拿了市竞赛二等奖。
是不是太纵容她上课写别的作业了。
接下来几天,物理老师的眼神盯得司娇心里发怵,她不得不将夹在试卷的单词本收起来,在物理试卷上画起了圈。
夏天的夜晚,风散去燥热,裹挟着枝条下的凉爽,温温柔柔地吹在行人的身上。
少去闷热,肆无忌惮的蝉叫也似乎平淡了些,省着力气,迎接破壳的新生命,在黎明到来前,舒展羽翼。
司娇目光散着路灯透过枝桠散下来的斑驳光影,影影绰绰,忽明忽暗。身旁的人一会插着兜,一会甩着书包。
扰着她的情绪。
在她看向方泽凡清透的瞳眸时,方泽凡用胳膊碰了碰她的小臂,温热贴在她微凉的肌肤,司娇觉得这个火应该发不出应有的气势,索性没有张口。
方泽凡低沉的嗓音带着期许:“鲸鱼主题看不看?”
司娇听清楚他的话,蓦地笑了出来。
风摆了摆地上的影子。
她仰头直直看着他,颇有意味:“你什么意思?”
方泽凡低下头回避她的眼神,踩着路上的叶子:“还能什么意思,约赵睿他不去,你知道的,他星期天要去看奶奶,我总不能强人所难。再说,咱们俩离得近,出行还方便点。你以为什么意思?”
“我还以为……”司娇抿住嘴,转了话锋,“行啊。”
“这么爽快。”
“免费的,不去白不去。”
方泽凡将脚下的树叶踢走,脚步轻快地跟上了前面的人。
翌日。
司娇终于扎出个还算满意的丸子头,在手机响第三遍时,按了接通。
不是怒吼,像是委屈:“你是不是忘了?”
司娇弯了嘴角,装作听不明白:“怎么了,有事吗?”
那边传来一阵低吼:“司娇娇!”“在小区门口等我。”
那边安静了几秒,挂断了电话。
司娇挑来挑去,选了个浅粉色的背带裙。
在老妈出房门前,扭身逃过了她的视线。
公交站牌边有棵粗壮高大的栾树,枝繁叶茂的树梢越过站牌形成一处遮拦,映出一片阴影,绯色的灯笼花瓣轻轻摇动,如盏盏风铃。
风铃之下,一个翩翩少女踏着轻盈的步子缓缓走来。
与绯色的花朵万般美艳。
方泽凡瞥了眼她樱红的嘴唇,落在她浅弯的眼眸,眸海晶晶亮,盛满夏日的海水。
水族馆依旧很多小孩子。
两人挤在中间也是小孩子。
穿过透亮清蓝的玻璃长廊,司娇不知为何这次心情极为愉悦地欣赏着千奇百怪的鱼群。
方泽凡的目光在她身上紧紧跟随。
司娇笑他跟着笑。
幽深的长廊充斥着小孩子的惊喜欢呼。
两人徐徐着步子,像是穿梭在海底深处。
淡蓝色光波在两人身上闪动,犹如编制的梦境,让人沉醉不愿醒来。
司娇将手机递给方泽凡,小心翼翼来到水池边,抓了条小鱼扔到岸边的白鲸嘴里。白鲸鱼鳍贴在胸前像是感谢,她抚了抚它嫩滑白瓷的皮肤,如豆腐般。
白鲸转了个身,尖尖得到嘴巴像是撒娇,溅了她一脸水。
逗得司娇莹莹笑。
方泽凡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那只白鲸尾巴一摆下班了。
驯养员唤了一只更加白胖的,极为热情展示自己的技能。
司娇看着视频里的笑脸,觉得格外惹眼。
出了门,司娇看了眼主题定制的周边挂件,又望向方泽凡。
方泽凡装作郁闷地皱了皱眉,心情却荡漾:“行行,我买单。”
回到家的司娇指尖轻轻揉着白鲸,盯了好一会儿,才放到抽屉里。
打开手机,点了相册。
咬了下手指,在满屏的照片中,播放了视频。
画面的人,双手捧着鲸鱼的脸,问着屏幕外的人:“可不可爱?”
他湿漉漉眼眸明亮,干净纯粹,却让人沉沦。
司娇不自觉扬起笑容,在心里应着,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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