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等了半天,不见他回答,放下扬起的嘴角,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面前的雌虫。
黄毛雌虫这才终于缓过来,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吸着空气。他感觉江承好像变了,变恐怖了。
重新活过来,他不敢迟疑,连连摆手:“你自己去吧。”
直到江承离开,他才猛松了口气。
江承不知道自己刚才和善的笑容,狠狠地吓了黄毛雌虫一跳。他走向森林的身影,像御了风,很快就消失在黄毛雌虫的面前。
“我怕他做什么。”黄毛雌虫嘀咕了句,看似平静地朝他同伴走过去,可总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江承对野外生存还算比较了解,因为江父江母工作的特殊性,在江承还小的时候,他就跟着父母到处跑,这教会了他很多生存技能。
在很多地区,草药是人们的重要医疗资源。
从原主的记忆中,江承知道虫族以前其实也是拿药材制药的。
只是后来在迁徙的途中丢失了很多医学方面的书籍,他们对药草的应用也就越来越少了。
加上微生物等其它科学技术的高速发展,很多药物都有了替代品,于是虫族对药材的需求越来越少,导致现在很多虫都不清楚药材的作用。
江承现在手臂还受着伤,这里又是密林,怕血腥味吸引来猛兽,他也不敢离另外两个雌虫太远。根据经验,他找到了几株可以止血和抑菌的草药,之后就回到了居住地。
这里前不久才被野兽袭击过,很多地方都十分凌乱,树枝等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见他回来,刚才被他吓到的雌虫原本是不想去理会他的。
直到他把刀烧红,面无表情的割掉自己身上的烂肉。这副样子让黄毛雌虫和他同伴有些稀奇,不自觉就靠近了他。黄毛雌虫的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才终于问出口:“你不痛吗?”
江承看着眼前的黄毛,想着他之前帮过原主,自己以后也还用得到他,于是又对他善意地笑笑,温柔笑道:“痛。”
黄毛:……完了,这个小雄虫脸上又开始冒出这种诡异的笑了。
还有,我是没看出你丁点疼痛的样子。
江承给自己包扎好,用还算完好的手把药丢给黄毛,“把这个嚼烂,敷在你同伴腿上,可以防止伤口感染。”
黄毛雌虫的同伴也是名雌虫,他跟江承一样,都是黑色的头发,身高一米八六左右。这个世界的雌虫普遍比雄虫高,原主以前还曾因为身高跟雌虫差不多,而被江家族里的雄虫嘲笑太壮。
黄毛雌虫脸色复杂地看向江承,“谢谢,我叫伊顿,他是维尔。”
伊顿是亲眼看着江承把这个草碾了汁敷在伤口上的,因此并不怀疑江承想害他们。
他学着江承刚才的样子,笨拙地把药碾碎,然后双手拿起捣好的药,东一块西一块地把药放在维尔腿上。
无意间瞄到这一幕的江承顿住,他的眼皮抽搐了一下,想到两天前这两只虫帮过原主。于是转身过去,走到维尔身旁,说:“我来吧。”
伊顿低头看向维尔受伤的右腿,又扭头去看江承的手臂,跟江承一比,自己的手法好像确实显得粗糙了些。
维尔听着他的碎碎念,身后的尾巴抖了一下,心里有些无奈,你那何止是粗糙了些,简直就不能看。
伊顿从小和维尔一起长大,光凭他的一个小动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心中有些不满维尔对自己的嫌弃,却还是转身起来向江承道来声谢,“谢谢,麻烦阁下了。”
江承接过他手中的药,又仔细的捣了一边,才细心地敷在维尔伤口上,还干净利落地给他上了绷带。谁比较专业,观众从这一套动作就能看得出来。
伊顿看着江承认真的脸,心想,江承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前两天看江承猎不到食物,自己本着关爱雄虫的想法,好心分了一些给他。结果江承不但不知感激,反而对着他们指手画脚的,一副他和维尔都是贱虫的模样,想想他都觉得生气。
原本打定了主意不管以后江承是死是活,他们都不再帮他。不过现在,他们还是可以通融一下的。
江承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他只清楚想在这密林中生存,还需要那两个雌虫的的帮助。既然原主以前老是给他们甩脸色,那他就多对着两虫微笑。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虫。
晚上,吃掉兜里为数不多的营养剂,伊顿安排好值班的流程,三虫就开始休息了。
江承不知道,在他答应值夜班后,伊顿和维尔都悄悄松了口气。当然,如果他能不对着伊顿他们露出诡异的笑容,伊顿他们能更高兴。
观众们也没想到,自己临睡前还要被江承的笑容洗礼一遍,今晚做噩梦的素材都有了。
中间的大火噼里啪啦地烧着,伊顿和维尔都已睡下。
这天半夜,伊顿久违地做起了噩梦。
他梦见刚开始时江承非常傲慢无礼,自己终于忍受不了抛下他。
就在自己刚要走时,江承突然抬头看他,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冷。转眼间自己突然被绑在手术台,江承拿着刀就要解剖他。
梦里的伊顿还在试图让江承冷静下来,可是江承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更加疯狂,伊顿最后都是吓醒的。
望着火光中江承平静的脸,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靠,江承一个小雄虫,精神力还那么弱,自己怕他做什么。
结果他还没缓过来,转头就见江承又对着他露出那种恐怖的笑容了,还特别贴心的说:“你做噩梦了吗?不要害怕,我们就在你身边。”
伊顿:……好恐怖啊啊啊。
他两眼一翻,‘砰“地一声躺倒了地上,睡得十分安详。
江承望着这一幕,心中忍不住感慨,雌虫的身体就是好呀,倒头就睡。
黑夜,大片黑云堆积的下面,藏着一栋高大的城堡,城堡里灯火通明,墙上画满了带着荆棘的蔷薇花。哐啷几声,大堆瓷器从高台上被甩下来,而作俑者有着一张与江承五官十分相似的脸。
他阴翳的脸上装满了怒火,“为什么,为什么江承这个废物还没死?”
跪在地上的两只虫双腿抖个不停,他们对视了一眼,其中一只鼓起勇气开口道:“阁下放心,我们暗中安插了杀手,只要找到合适的时机,他们就会去把江承杀掉。”
“是吗?”
高位上雄虫的脸色终于好了些,他晃了晃手中的酒瓶,轻笑道:“希望你们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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