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曾差一点死在在杜瑞科的峡谷里,身上严重的伤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无法再维持人形,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女巫阿卡莎。
杜瑞科靠近火山,头顶的烈日常常炽热地令人发痛,四处游历的年轻女巫,擅长火系魔法,咒语伴随着落入身体里的碎星,温柔地像北地的雪。
那人不顾他的抗拒,将他带出了峡谷。
“你知道魔法是会说话的吗?”阿卡莎手心里冒出一小团火,欢快地跳动着。
“它说,你很喜欢它。”
他们一起度过了百年的春夏,彼时里德不知道,这之后的,漫长的千年岁月里,他都反反复复徘徊在这百年的记忆里。
那年安提利亚的冬雪,格外的冷。要违背另一个人意愿结生命契约,这是里德找寻了很久的禁术,尽管又会是很长一段时间无法维持人型,他也不在意。
最后,契约成功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灵魂被消磨的痛苦只顷刻便侵袭了全身,收到咒术反噬的他尽全力奔向圣地的广场,不远处火光冲天,十字架上,曾经最优秀的火系魔法师,如今全身上下布满灼烧的痕迹,黑色的火映照在眼中,烧的眼睛止不住的疼,愤怒,哀伤,直至无力。
她怎么能死在火中。
再睁眼,他已经被讨伐女巫的人们绑上了木架。
“三......三百年前,我不是,拒绝过你了吗?小家伙”
阿卡莎听着耳边传来的心跳,无奈地说。
里德望着她,喉咙里发出呜呜声,雪落在眼里,化成水濡湿了眼角。
“anamcara.”
她已经快撑不住了,几乎是咒语一出的瞬间,漫天的光亮从体内溢出,烟花般绽放,落下化成了碎片。
里德也在那一刻,发现身体逐渐透明。
辛特拉的海水冲刷着沉重的身体,那里四季如春。灵魂碎裂,契约断开,甚至人型也恢复了,但他,为什么还活着。
在霍伊牧的秘密树洞里,他看见自己身体里女巫的最后一片灵魂,就是这一片灵魂,拼起了即将碎裂的他的生命。
这下,他连寻死也舍不得了。
本该永远无法.....怎么会在千年之后再次显现。千年之间,他修习火系魔法,感受她曾感受过的炙热,从休谟河的森林向北,绕过杜瑞科火山到沙漠,他总是在树上呆坐着,一封一封写着寄不出去的信。
他不敢再用禁术,生怕反噬会伤及女巫的灵魂。但听闻那些与魔鬼交易换回灵魂的传说,还是会心头一颤。
终于,为了那凭空而出的流言,他决心去找那三枚金币,准确来说,找寻和她相关的一切东西,成为里德存在的意义。
如今,他看着眼前语气坚定的红魔女孩,他无法否认,在这个自称是她的后裔的女孩身上,看见了旧人的影子。里德只是遗憾,在那分别的三百年里,他只是自私的,发了疯似地寻找古老的禁术,对她的故事竟这么一无所知。
一切激动,委屈,杂乱无章的想法被捋平,只剩深深的哀伤沉在眼底,像常年淤积的湖泊。他本该赎罪,为自私赎罪。
“既然契约生效,那到它解开之前,我来保证你的安全。”
阿卡莎看不懂里德眼里的情绪,只是心底隐隐有些钝痛,像是落叶掉在水面,荡起一小圈涟漪。
只是,这句话居然能这么有效。
跟这少年呆一起也好,看起来是个外冷内热的故人。
“谢谢你。”阿卡莎真诚地说。“刚好我们都要找阿卡莎的金币,如果可以同行的话,我会尽力不拖你的后腿。”
“自己知道就好。”里德转身跳上树丛,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
阿卡莎背靠着树干坐着打盹,这是她自重生以来睡的第一个好觉。
她睡的很沉,以至于没有察觉到危险逼近的信号。
“醒了?”里德说。天刚蒙蒙亮,还未苏醒的森林雾气浓郁,周围树影摇动,阿卡莎听到耳边风声呜呜。
“低头。”还没反应过来的阿卡莎下意识把脑袋埋了下去。
下一秒,一道水系魔法从头顶掠过,又擦着肩膀砸在身旁的树枝上,顿时枝叶零落。
“兰克,你这个无耻的小偷,别跑。”
阿卡莎伏在少年背上,转头飞快地朝身后瞄了一眼。
隐约间看见一对尖尖的耳朵,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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