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乘风听了这话,有些不解,徐韶华淡淡道:“听闻安伯父手中的那块传世宝玉乃是先帝贴身之物,今上少时与先帝聚少离多,这么一块意义非凡的宝玉……”
徐韶华点到为止,安乘风也不是榆木脑袋,当下便反应过来,他不禁咽了咽口水:
“徐小郎君的意思是,这次学堂之事,并未结束?”
甚至,这只是一个开始。
现在,谋夺他安家传家宝玉的人,并不是一个小小的族学先生,而是那远在京城的四品大员许大人!
“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毕竟……对于族学中的学子来说,那块宝玉可远不及曾经的吃食纸墨。”
徐韶华顿了下,又继续道:
“若是我猜测无错的话,过些时日便是今上生辰之类的大事,只怕有的是人想要借此机会得帝王青眼。”
徐韶华不疾不徐的说完,安乘风身上的汗却是已经起了一层又一层,等徐韶华的话音落下,安乘风立刻站了起来,拱手长揖:
“徐小郎君一言,拨云见雾!安某在此多谢徐小郎君提点之恩!”
倘若,徐小郎君没有说错,只怕他安家早就已经在漩涡中心而不自知了!
今日这五百两给的值啊!
徐韶华起身避过,只是摆了摆手: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安伯父不必放在心上。”
安乘风却摇摇头,之后拉着徐远志,几乎把徐韶华都要夸上了天,等到月上枝头,他这才起身告辞离去。
等安乘风离开后,徐韶华立刻便准备回房间,下一刻就被徐远志叫住:
“华哥儿,今个这事儿,你是不是得给爹一个解释?”徐韶华表情一僵,方才在外人面上装逼装的爽了,这会儿听到爹的声音,他肩膀一塌,一脸无辜:
“爹在说什么?安伯父不是已经都告诉您了吗?”
“哼!你小子倒是藏的深!又是帮同窗反抗欺凌,又是今上先帝如何,我这个当爹的都不知道你是几时想到的这些!”
徐远志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他一个当爹的,从别人嘴里知道自己儿子有多么牛逼,这像话吗?!
“呃……我就是看到那事儿随便想想来着。”
徐韶华很是诚实的说着,徐远志还要再说什么,林亚宁锁好院门后便推门走了进来,看着徐远志吹胡子瞪眼的模样,直接把徐韶华护在身后:
“咋啦!大晚上的说华哥儿作甚?明个华哥儿可还要上学堂哩!”
徐远志胡子翘了翘,直接把那五百两银票拿出来放在桌上:
“我说他,我哪儿能说他?人家一字千金,咱们华哥儿也是不遑多让!”
林亚宁有些不明所以,她还不曾见过银票,手里拿着那张银票一脸疑惑,徐远志这才低声道:
“这是安家方才送来的银票!价值……五百两。”
最后几个字徐远志几乎用气声说出来,下一刻林亚宁差点儿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多,多少?!当家的,你说这是多少?!”
“是五百两,娘。”
徐易平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唇,看了一眼一旁安静如鸡的徐韶华,小声道:
“原来读书真的有用,爹,你说我现在学还来得及吗?”
徐远志一巴掌呼上去:
“你学个屁,你不是看见字就头晕吗?”徐易平挠了挠头:
“但是我看见银子不晕啊,我可以……克服一下来着。”
徐韶华闻言,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还是头一次听到大哥说话这般有趣。
而一旁的林亚宁终于堪堪回神,直接将那张银票奉为至宝,小心翼翼的揣到了怀里:
“财不露白,你们一个个都收敛点儿!等这段时间风声过了,我们再另作打算!”
徐韶华闻言不由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娘虽然不识字,可却直觉敏锐。
不过,林亚宁虽然那么说,但等到第二日徐家的伙食标准一下子翻了一倍。
原本隔三差五才有的鸡蛋,林亚宁一气打了六个,加了面粉摊成了蛋饼,快出锅的时候撒上一把小葱,那叫一个葱香四溢,软嫩弹牙!
徐韶华一个人就吃了整整三大张,林亚宁还一个劲儿道:
“华哥儿多吃点儿,不够还有!”
完了,林亚宁还从灶头下摸出来四个大大的烤红薯,给徐韶华和徐宥齐一人两个,让他们等到学堂饿了再吃。
以前家里没有条件,现在拿几个红薯让孩子们当零嘴也不算什么。
只不过,一出门徐韶华就一会儿一口,走了一半就将那烤红薯吃完了。
迎着初晨的微风,徐韶华不由惬意的眯了眯眼:
吃饱的感觉,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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