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肩擦滑左肩不过两秒。
白褂女人提嗓喝住雾忱儿：“等等。”语气并不悦色，似乎天然就是劲敌，女人侧身眯眸上下打量她，“你不是港城人吧，看着偏南，梧林人？”
她是。
但。
避而不回，她微微侧头：“我不是你的病人，没义务告知你答案。”
“……”女人吃了个哑巴亏。
气氛凝固到冰点，护士长向前一跺，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她是楼医生的女朋友。”
？女、朋、友？
雾忱儿讶异回头，神色难掩堂皇。
不止她。
还有——
检查结束后，担心雾忱儿跑路于是匆匆赶来，却猛地顿住脚跟的楼津渡。
听到对话内容，他耳膜几近振破，心角跳颤许久没缓上劲。
她是他女朋友？
她没反驳？
她想什么呢？
“不是，”一通乱想，她才开口，“我和楼医生……”
男人不打一声招呼打断她:“忱儿。”
他叫她小字。
雾忱儿纳闷回头，迎面看到——
男人身形高挑、龙骧虎步、白褂翩翩地走向她。虽未含笑的一双眼温柔似溪，瞳孔清透如皎月般潺潺流淌于溪谷之间。
她呼吸湍急，喉咙空咽缓慢，盯着男人身影靠近。右手一松，她才回神：“你刚才叫我什么？”
“忱教官，”楼津渡将礼服袋换到左手，弯眉笑，“还好你没离开，否则我没法跟连老交代。”
“交代？我自己来的港城需要你交代什么？”
“谁说你是一个人。”她不解：“什么意思？”
拐弯抹角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看到女人困惑表情，楼津渡笑地摇了一下头：“我们是在同一时间搭同一艘船到的港城，我一直在你身后，忱教官警觉性这么厉害都没感觉到我的存在吗？”
他还挺失落，拎着她的礼服袋，跟个委委屈屈的管家似的。
不像是个爱撒娇的绿茶。
倒像是爱演戏的白茶精。
无语。雾忱儿逼.厌地看着他:“我不习惯三百六十五天不松懈地把警觉揣在身上，但。”她从男人手中拽回礼服袋，话锋一转，“从现在开始，我警惕你一分一秒。”
好事。他觉得。
那不就是她在乎他的表现。
女人擦身而过，楼津渡忙跟人辞行，“病人情况我已经接手给了妇产科的林医生，我还有别的工作需要去完成，先走一步。”他边说边侧头看，生怕雾忱儿离他越来越远。
话音刚落，他一个侧转，头都不回地跑去追人。
大抵是警惕起到作用，雾忱儿加快步子拐弯躲避男人视线。
脚步未停，神色镇定。离开医院之后，她变换方向往左快走几步，侧身贴靠圆柱墙背掩藏自己。
片刻的功夫，楼津渡从医院正门径直走出来，没看到她人影也没回头看一眼。
盯着男人走远背影，雾忱儿目光一坠，视线落到地面惹眼的一块反光物体。
她下意识抬起手背挡着阳光，好奇心驱使她向前走动半米。
距离越来越近，入眼是一块长方形挂牌。她蹲下，拎着挂脖的白色丝带、屈起手臂、将它举在半空仔细打量。男人青涩小照闯入眼帘。
风吹过一阵，挂牌翻了个面。
她心一荡。
正面——
姓名：楼津渡
科室：心理科
而反面——
姓名：雾忱儿
入校时间：2013年8月
文字上方有一张她刚到基地不久拍的入校照。
那年十八。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眼神清澈不见大人模样，一侧头发别在耳朵后面长发披肩气质清冷。
这照片她只在军校档案里见过。
医生的挂牌……这是第一次。
更别提，这居然是楼津渡的就职卡。
该不会……
她抑制不住胡思乱想。
楼津渡该不会无时无刻不在研究她这个心理科头号病人的病情，好在年底的时候发一篇以她为例绝无仅有的SCI医学论文从而助他晋升职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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