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东巷,半山,狮子楼。在一个装饰的贵气无比的雅房里,沉墨半弓着身子,谦卑的站在一个年轻人的下侧。此人一身黑se的华服,衣服上没有任何的刺绣,除了黑se还是黑se。留着大月帝国很少有人敢留的短发,看着非常的干练。一只手枕着头,悠闲的侧躺在一个镶金的宽大榻椅上。
“你做的很好,一点点钱而已,只要清除顾未常的势力,花再多也值得的。不过,你要确定兰克等人是否离开了慕芙岛。”年轻人说道并指了指傍边桌上的茶。
沉墨双手小心翼翼的递过茶碗,接着说道:“禀东主,小人的手下是跟着兰克他们过了隆宣桥才回来的。在茶店歇脚时,小的们还偷偷去翻查了他们的马车,他们能拿走的都带上了,那个烧饭的方大婶连祠堂里的大锅都带着。看来这次,他们是铁定不会回来了。”
被唤作东主的年轻人,用手指蘸了蘸茶水,往眼睛上轻轻擦洗了一下,接着大喊一声:“茶能明目!”
接过沉墨递过来的棉布,擦干了双眼。他看着沉墨说道:“很多事即使眼睛看着,也不一定是真实的。这次收复月后巷,你居功至伟。但没有将那个叫兰克的小子归拢过来,还是让人觉得可惜。他的眼睛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韧xing。不过,过去的便过去了,凡事要往前看,下面的事就按我安排的,开始做吧。如果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随便把纯香叫进来。”
沉墨抬头急着道:“东主,那通善寺呢?我看静仁那个秃驴和顾未常关系颇深。”
本已闭目养神的年轻人,转过头来,直直的看着沉墨。那种眼神让沉墨心里立刻一紧,抬起的头又马上底了下去。
“你替我做事几年了?我都开始不再怜悯你的愚笨了。我大月宗教里,佛教信徒何止千万,这上东集市来往的商贾十有九信。通善寺虽算不得什么千年古寺,但三十年来便有两颗舍利下凡,在整个大月帝国都是少之又少的,可以算作大月的名寺了。那个静仁主持佛法高深,却又很少露面,这么多年我只和父亲大人上门见过一面,连多年熟读经书的父亲都对静仁主持佩服不已。那顾未常听说也是通善寺出身,有联系是人之常情。”
见东主面se已有不悦,沉墨立刻下跪,赶紧认错道:“东主息怒,小人愚钝。只是觉得那个静仁,如果蛊惑一些信徒,或对我们不利。我也不是想铲平通善寺,只是说能不能找人把寺里的主持换成我们的人。”
年轻人坐了起来,虚着眼睛看着沉默,有些怒气的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剔除了顾未常的势力,你便可以作真正的月后之主。你不要忘了,当初还是他把你一步步从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带变成现在的摸样。做人要留一线,以实力取胜才能久安,歪门邪道致人死地,那是强盗。如果真要动刀子,我的比谁都利。像兰克这样的人,有情有义,既然认输离开,那么事情便可以过去了。但你还不是派人要去拦杀,要不是我交代过,他们那儿能走过桥去。几年前你派人暗杀顾未常,我没和你提过,不代表我不知道,顾未常可以算你的恩人了,你这样不留余地的扫除恩人的过去,那么以后我会不会是下一个顾未常?如果你的一己之私打乱了我多年的部署,我定然亲手毁了你的一切。”
跪着的沉墨被吓得浑身发抖,一边哆哆嗦嗦的扇了自己几个响亮的耳光,一边说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求东主息怒,小人不敢再忤逆东主的决定。”
声音引来了屋外人的注意,纯香带着几个贴身近卫夺门而入,先不由分说的把刀架在了沉墨的脖子上。纯香走到坐榻之前,见主人并无大碍,便转身狠狠的盯着沉墨。
抬手让近卫移开利刀,慢慢的走进沉墨,声音有点yin森的说道:“上次忤逆少主的人,被我剥皮剥了两个时辰才死,沉墨,你猜猜,你能坚持多久?”
沉墨吓得一身冷汗,手脚止不住的颤抖。旁边面无表情的近卫,手里的刀也没有回鞘,脸上长长的刀疤和远远就能感到的杀气,那是只有战场上回来的人才能拥有。此时只要主人一个眼神,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砍上去,杀眼前之人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提刀和挥刀而已。
“行了!都住手。沉墨,记住我今天的话。现在,你可以滚了!”缓了口气的年轻人说道。
片刻后,雅房恢复了起初的平静。侍女尤香剥着甜橘,一瓣一瓣的喂给正在闭眼养神的华服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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