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堂的受礼仪式,在晨光落在光明神像的瞬间开始。
聂小满抱着师兄,在黎明即将破晓的城郊深林中狂奔。
太阳在她身后缓慢升起,阳光似乎在追逐她的脚步,一缕缕光穿透茂林树叶,射线一般投下。
光明在她脚下盛放。
她带着第一缕晨光,抵达圣殿堂。
站定喘息间,光沿着她脚踝的方向蜿蜒向上。
攀爬着小腿,膝弯,从裙角到后背,最后透过她的肩头,撒落在光明神像上。
红衣主教在胸口画了个十字,缓步走出。
聂小满看了一眼慈悲闭眼的神像,又看了眼圣殿堂屋顶的十字标志,有些难言。
这圣殿堂建筑风格怎么看起来基里督气的。
但光明神像却很陌生,既不是圣母玛利亚,也不是耶稣。
是一个没有雕刻面容的形象。
什么奇怪的组合。
聂小满并不信教,对于这个大宗教的印象,基本来源于各种电视剧,和小时候跟着邻居去家附近的小教堂领饼干时听见的一些片段。
但有一些常识她还是知道的,比如基督教的十字架是因为耶稣曾经被钉在十字架上。
那这个光明神的教堂,搞个十字架是什么意思?
光明神也被钉在十字架上过?
也是很重要的一个节点?那这个光明神像怎么没有不是被钉住的形象?
她带着满心疑惑,瞥了一眼,然后缓缓收回目光。
她抵达圣殿堂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一些灵力波动。
但并不强烈。
也不足以被吸收。
那股灵力波动的来源方向,在红衣主教那边。
他正站在那个台子上,给每一个排队走过去的人在额头、下巴、鼻尖点上所谓的“圣水”,然后端出一杯水和一片面包,递给来人。
聂小满无法确定灵力来源的准确位置,只能寄希望于来源是那杯水。
因为只有它看起来多一点,或许效果会明显一些。
她并不知道这个宗教的具体受礼仪式,只能小心观察着,试图融入众人。
……结果观察来观察去的,发现这群人好像并没有什么仪式。
一个个人耸拉着眉眼,困顿无比地站在这里排队,个个呵欠连天,甚至还有人直接走着走着睡着了。
到了红衣主教面前,也没有清醒的样子,等着主教点了三下,画了个十字,就拿着水和面包走了。
多数人一转头就直接开吃了。
红衣主教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聂小满稍稍安心了一些,但还是有些紧张。
她低头查看了一下师兄的状态,发现师兄已经睁开了眼睛。面色窘迫,憋红着脸,对视的一瞬间立马别开脸,左顾右盼,总之就是不看她。
一直心神不宁,满心疲惫的聂小满,见到他这般模样,却忽然感觉松了口气。
甚至还有闲心逗了一下师兄,凑近了,悄声喊他:“师兄,给我看一下你的牙齿。”
满眼笑意。
师兄闻言,疑惑看向她。
“看一下这么小的婴儿长牙齿没有。”聂小满憋着笑,说完了整句话。
然后看见师兄的脸一秒爆红,咬着后槽牙,恼羞成怒低声吼她:“胡闹!”
“果然没长牙。”丝毫没有被震慑到的聂小满,不知死活地得出结论。
并且很是嚣张地给出总结:“师兄声音好软啊。”
韩恕一副羞得快烧起来,气得要厥过去了的模样。
聂小满见他这样,终于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肩,很是没有诚意地道歉:“抱歉啊师兄,我又大逆不道了。”
顿了顿,又笑嘻嘻道:“下次还敢。”
韩恕的反应是在她怀里很艰难地,恶狠狠地转了个头。
搞得聂小满莫名其妙又笑了一声。
她还待要说话,队伍又在往前进,距离红衣主教的位置愈发近了。
不太合适开口,她便将话吞了回去。
转过头去的韩恕,却忽然皱了皱眉头。
他转过来的一瞬间,似乎接收到了哪里传来的,窥探的目光。但是还没来得及寻找来源,对方就立马收回去了。
他状似不经意地四处张望着。
始终没能找出那个不对劲的目光的主人所在地。
——韩恕并不觉得这是他的错觉。
队伍中的每个人都困顿无比,但队伍前进的速度并不缓慢。
很快,聂小满就走到了红衣主教面前。
她忐忑地走上前去,主教正在沾水的动作,忽然缓慢,停了下来。
红衣主教是一个有着银色头发,灰色眼眸的,苍白瘦削,佝偻苍老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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