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她随手一捡捡了个不得了的人回来?
还有那些若有若无的亲近。
“祈成酒,”她的心思彻底回转在祈成酒身上,“你这么重的伤怎么来的?”
床上的人神色愣了愣,许久之后才应:“七岁那年我被掳走折磨,后我逃走后便不断有人追杀,至今逃亡已有十五年,这次也是被追杀。”
七岁?
岑谣谣看向医修,果真得到医修肯定的点头。
所以就是七岁的时候被挖了灵根。
这么说好像也合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又试探:“那真是不容易,十几年都活了下来。”
这话一出,对面的人眸色不知怎的缓缓暗淡了下来,原本弯起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小姐……可是在怀疑我?”
嗯?
等会,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啊,哈哈,”她挪开视线,“没有啊,就是好奇,好奇而已。”
不曾想那躺着的人声音更低落了:“小姐怀疑我也是正常,我也知晓追杀我的人有不少都是修士,我不能修炼,只靠自己如何能活下来。”
这下连还在处理伤口的医修都投来若隐若现的目光。那人还在继续。
“我习了一些武艺,到如今已经九死一生不知几回,这次我本是觉得必死无疑,不曾想竟得了小姐相救。
“我漂泊多年,小姐还愿意给我一处留身之所,我已分外感激,小姐若是怀疑我,便将我扔了就是。”
说到后面这人缓缓别过脸,因为动作肩头的衣襟滑落,正露出些陈年旧伤。
一刀刀仿佛都在控诉她。
此时医修正好将伤口处理好,一个用力包扎下又将人额头逼出一层细汗。
脖颈出青筋根根暴起,他依然一声不吭。
再配合他那张脸,硬是给她看出一种坚韧小白花的错觉,而她是那个恶霸。
气氛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医修被这氛围影响,包扎完伤口留下一句:“小姐放心,今日的事我不会透露半分。”
她神色紧张,只觉得实在是不讨巧,怎么这次又撞见了这样场面。
“小姐我——”
岑谣谣疑惑:“你还没走吗?”
正将医修的话一噎,她要说的话顿时咽了下去,只慌乱离开。
于是房间只剩下两人,气氛更诡异了。
岑谣谣莫名心虚,开始胡乱走动。
“那什么,我没有要怀疑你的意思你知道吧,我真的只是好奇。”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她只好继续找补:“主要是你多奇怪啊,上来不仅听话,一身这么重的伤连声痛都不喊。”
而且或许,好像,还在勾引她。
她拍拍脑袋,越来越懊恼:“算了,之前说过不问你的事。”
说着她就要走,谁知刚一迈动脚步——
冰凉的指尖触碰上她的手腕。
不同于之前揉手腕的亲密,只指腹轻轻触碰着。
“听话是因为感念小姐恩情,后者是因为受伤已是我家常便饭,我已然习惯。
“我自小逃亡,挣扎至今从未有过归属感,可小姐却说愿意收留我。”
紧接着声音戛然而止,她觉得奇怪回头去看,是那双眼眸紧紧注视着她。
他说,
“小姐,你怀疑的,我都会为你解答,你要求的,我都会做到,我会听话,我不会忤逆你。
“所以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带着些卑微的语气。
像被捡回家生怕被扔掉的流浪狗。
这人……
她神色不大自然,兀自抽回手:“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
许是觉得没有说服力,她又加上一句:“放心,除了配合我演戏也没有别的要你做。”她放下此前医修给的伤药:“医修不能来给你换药的时候你便自己换换,我这几日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着急匆匆离开,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而在她转身的瞬间,是祈成酒眼中一闪而过的暗红灵光。
她没有察觉,不知怎的,她觉得愈发冷了。
她一边走一边看向窗外,艳阳高照的,不应该啊。
好冷。
她搓了搓手臂,谁知一个低头竟眼前竟模糊了起来,而自己手上也一点点染上寒霜。
寒意像是从骨缝中溢出。
怎么回事?
脚步也变得沉重了。
她下意识扶住些什么,却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便眼前一黑,彻底没了知觉。
祈成酒接过手里的人。
此刻若有人站在窗外,便能发现那行走都需扶的人此刻正稳稳当当站在原地,而被寒霜覆盖的少女被他利落横抱。
他胸口的伤口晕开血液,将少女烟粉色的衣裙染得血红。
他全然不觉,只空出一只手搭在少女脉搏上,接触的瞬间有暗红的灵光一闪而过。
一刻钟之后,带着几分不满的声音落下。
“啧,竟不是被惑术所控。”是寒毒。
第一仙门的大小姐,怎么会染上寒毒?
那,要不要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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