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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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荒僻,周南的百姓大多居住在城东一侧。昨日去时天色已晚,乌黑一片来不及关心周围的环境。今日一看,或许是少屋舍的缘故,倒是比如今的断壁残垣的城东看起来更加祥和。

城西再往里走便是大别山,山上树木繁茂,常有野兽下山游荡,恐其伤人,原本居住在城西的百姓也被官府下令移至城东一侧。本来刚开始还有一些猎户为谋生计,跑到大别山上来打猎。

但自梁贤王始,子夷国向大梁称臣,两国结秦晋之好,后遂与之通商。货物沉重,加之陆上交通不便,大型贸易往来常走水路,梧水河自西边望云山起,流经梧州,后进入子夷国境内。

河道宽阔,少险滩,于是梧水河就成为了两国贸易的大动脉。商船来往,络绎不绝。

受此政策影响,梧州百姓里有许多改行经商,昔日猎户也大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大别山周围也就消了人烟,草木疯长,倒是成了一处藏人的好地方。

梁其玉一边走一边在心中默默地想着,很快就到了木屋所在。

站在篱笆外,梁其玉视线从左往右扫过,昨夜紧闭的大门已经打开了,偶尔有几个人站在门口张望,他们身上脸上露出来的皮肤有许多地方已经溃烂,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那是久困之人于深渊中得见的救赎的火光。

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梁其玉在院中捕捉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荷华。她正蹲在一个染了瘟疫的人面前,细细检查着他的情况。

“王爷。”

鸣柯从屋后走出,看见梁其玉站在篱笆外,恭敬地喊道。梁其玉看过去,发现他脸上蒙了块白布,从口鼻至下巴处都被紧紧包裹着。身上很是狼狈,便问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荷华姑娘说这些屋子太封闭了,让我在屋后开几个窗子,好通风换气。”鸣柯老实回答道。

梁其玉微微颔首,又接着说:“你脸上这是什么?”

“他脸上蒙的呢,是我特制的白布。相比于普通的布料,更加结实耐用。最重要的,是它用药水浸泡过,能够抵御绝大部分靠唾液或空气传染的疾病,在近距离接触病人时能够保证自身的安全。”

女声由远及近,梁其玉再看过去,荷华应该是已经检查好了,方才坐在椅子上的那个男人已经回到屋中,她一步一步缓缓向这边走近,最后在篱笆内离自己大概五步远的地方站定。

两人不再说话,空气一时陷入了沉默。昨夜突如其来的质问打破了二人之间原本的平静,风乍起,湖面泛起涟漪。

其实在很多时候,梁其玉给她的感觉并不像传说中那个生杀予夺的摄政王。掌握一国权柄之人,须得有超人的理智与决绝的残酷。

但大多数的时间里,他总是沉静且温和。像一个饱读十年诗书,经年与竹简书卷做伴,染上一身墨香的翩翩公子。然而微风吹拂,墨香尽散,那掩藏极深的血腥气便会出现。其实直到现在,荷华也没想明白昨天夜里梁其玉突然说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但无所谓,成年人的世界里可以存在冲突与不解。所以,刚刚看见梁其玉在那,她便自然地走了过来。

“王爷今天过来有何贵干啊?”

很正常的一句问候,但不知为何,只见梁其玉眉头微蹙,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行之。”

“啊?”荷华疑惑,不解地反问道,“你说什么?”

已经过了仲夏的时节,可阳光依旧是那么毒辣。自顾自悬挂于天空中,向人间散发着逼人的热量。灼灼日光,将周南大地上未散尽的水汽尽数逼出,蒸发在空气中,又黏在人的身上,混着汗水,沉闷且压抑。

“梁行之,之前你问我该怎么称呼我,我告诉过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梁其玉的双眼始终盯着荷华,声音中透着固执、执拗与微不可查的委屈。

该死,我怎么会觉得他委屈!荷华微微侧了下头,避开梁其玉的眼光,在心中唾弃自己。

我真是疯了,知道这人是谁吗,到时候惹怒了他,跑都来不及!荷华在心里劝着自己,长相俊朗的小公子多的是,平静、平静、平静……

好不容易安慰下自己,荷华转过头,就见梁其玉依然保持着刚才的模样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一转头的功夫,他眼里的委屈色彩似乎更浓了几分。

啊!这谁受得了!荷华心中大喊,心中的小人含泪仰头望天,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好在面上的白布遮住了她千变万化的表情,不至于让她直接当真梁其玉的面表演变脸。荷华长舒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汹涌澎湃,装做淡定地开口:“好,梁行之。”

没错,她没本事。最后关头,她还是没能抵挡住美人的诱惑。来吧!唾弃我吧!这就是英雄的宿命!姐以前也很潇洒的,后来遇到一个很对她胃口的美人……

听见荷华唤他名字,梁其玉紧皱着的眉头这才松下来。

“那梁行之,你到这来干什么啊?”

梁其玉这才回答:“来看看荷华姑娘进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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