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打一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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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宜密雪,有碎玉声。

可惜漠边客栈恰好修在雪岩山脚下。雪岩山地处大虞西北,与纥西最是相近,每到朔冬时节,管那些雪片在当官的口中美得是像琼花还是银粟,都实打实地成为了漠边百姓的一大苦事。

这样的大雪中,有人倦怠浅憩,有人心焦发愁。

张六觉得他一定是后者。

“大哥,”他脸上表情很是难看,五官愁得都快皱在了一起,环顾了一周客栈楼下坐着的人,压低了声音抬眼向对面大汉诉道,“我第一次走纥西这边,没想到这么倒霉刚好给我遇上了这么大雪。”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左手抬起虚虚地挡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又瞥了左右几眼:“所以大哥,咱们这批货要咋运出去啊?上面可是紧着要啊——”

张六眼含敬畏,又暗暗带了一丝不屑,重新堆起笑容,搓了搓大拇指和食指。

“那……我的钱又什么时候到啊……?”

此时客栈一楼人算不上多,都是一群人一群人坐在一起,交谈声窸窣,张六的声音也不算大,这里的人怕是也都和他一样,都在等待着这场雪什么时候暂歇了再走。

虽然目的不同。

“再等等。”应声的男人很是沉着,与对面心焦的张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沏了一壶桌上的酒,灌进了嘴里,边眯眼打量着在一楼落座的几位。

距他们左侧隔了两桌的那桌有四人,应都是普通商旅;右侧又有一桌,三人而坐,瞧他们身形气质,当是镖师;左上角落那桌只有一个人,一身玄青色劲装,似乎是在睡觉,不过却是个女人……

“大哥——”张六见他迟迟不回应,语气急促,倒是有些咬牙切齿,手掌在桌底下暗自紧紧握拳。

什么狗屁差事!

上头把价格压得这么狠,一层一层油水分走,能到他手里的还有多少!这个王七也指不定贪了多少!

王七没理他,只多瞥了两眼那女人放在旁边座位上的长剑。不像是女人用的,看起来就很重。

他自认是个识货的,却也看不出那把剑有什么特别。

应该危险不到哪里去。

王七收回视线,转而望向张六。

漠边商旅尤多,他们干的却是掉头的买卖,故而须得小心为上。而这个张六实在是蠢得不能再蠢了,这几日讲的表现的怕是都给旁人听了看了去。

若是这蠢货在漠边客栈“意外”身亡,等到了地他就能分两个人的钱了……再加上自己兜里本来出发就给了的两人份钱……

王七看着张六的眼神多了一丝戏谑和残忍,不过转瞬即逝,挽出浅笑安抚。

“等雪停了就行。”

张六看着对面人的笑,却越发觉得自己猜中了,这人定是吞了所有的钱,如今还在这里嘲讽讥笑他!

那十几个上好的奴隶可全都是他看着的!上一次王七看管不利还死了好些奴隶却让他白白挨了上头的骂!

他愈想愈是来气,甚至起了杀心,偏偏对面的人还是这样的云淡风轻。

张六直接捧起了酒壶,大灌了一口,有好些酒水洒了出来。

他依旧坐在座位上。

客栈外的风雪未停,雪落了快半月时间,现今重重地覆压在枯树枝头,枝头颤颤巍巍,被最后一点飘落的雪花彻底压断而折落。

狂风裹挟猛雪,呼啸而过。

客栈内白刃闪着锐光,王七和张六二人的大刀相撞,发出令人刺耳的铿鸣声。

周遭的众人听见这声,却没多少人转过头,脸上也没有几个带着惊讶和恐惧,连意外也鲜有,只吃完了自己的吃食便纷纷上楼了。苍茫大漠,连下多天的雪,只能在客栈这一方空间内走动。

经常走边的人都知道,每年这个时候,漠边客栈总有几个人受不了或者闹矛盾而自相残杀的。

王七身形高大,健硕而有力,张六身材瘦小,一个用砍刀连劈,另一个倒也不落下风,找准机会伺机连刺。

重劈、躲闪、横砍、跳跑连刺……

二人双双过招,身上都见了血。

方才那一堆镖师此时都挤在二楼,眼见这场打斗,有几个边往嘴里又抛进一粒花生米,边碰了碰旁边的人。

“诶,你说这次是谁赢?”

“我赌那个高的。”

“我觉得那个矮的也不错。”

“你别说了,你上次可赌输了。”

镖师们打趣出神瞬间,局势却瞬间定下。高个将大刀横在了矮个脖颈前,张六喘着粗气,无力地撑着手趴在地上,眼神仇恨地仰头望向王七。楼上观赛的镖师们直觉无趣,挥了挥手打算走了。

毕竟他们的比试下一秒肯定就要以张六的颈间血见了分晓。

窗棂不知怎地被大风吹开,森冷的寒意立刻灌了进来。

风声中夹杂着杀气,冷冽而刺骨。

原本趴在角落桌上睡觉的女人动了。她揉了揉眼,伸了个懒腰,带着些许起床气,快速地提起了那把王七原先以为很重的长剑。

“谁吵我睡觉。”

女声清冽如泉,剑锋却肃杀如冬雪,磅礴之气迅似猎鹰翱翔于空,遮天蔽日。

那抹黑色衣袍动如鬼魅,王七觉得自己都没看清那道影子,女人却两步三步提重剑向前,彷佛不是行路而是载云。他只觉颈间一凉,接着又是一股热意。

凉的是剑刃,沾了雪,热的是他源源不断涌出的颈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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