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鞑兵士时不时发出嘲弄的声音,分明是在捉弄人。
下一刻,贺兰野若有所感回了头。
李时安忙将头缩回阴影里,但是已经晚了。
令人烦躁的脚步声响起,贺兰野发现她了。
“倒省得我去找你了。”贺兰野的声音就在耳侧。一只染血的手从火光中伸出来,张手一拽,一把抓住了李时安。
李时安被拽得生疼,她艰难得抬起头,对上了那双近乎癫狂的眼睛。“玩也玩够了,跟我去乌鞑吧!”他说完,屈指放在嘴边。
尖锐的哨声响起,李时安又听见了鹰哨。比起方才的微弱,现在的鹰哨便是响在耳边,准确得说,应该是在门外。
李时安侧头,她毛骨悚然地瞅见,大高个的身侧缝隙里,又出现了一只大手,青筋暴起,城门缓缓上升....
而在她的眼前,方才围着贺兰野的兵士忽然暴起,一刀将林虎和无疾劈倒在地,接着被是两三把刀指着脖子。
至此,陈少恒带来的人全数被制服。
贺兰野盯着阴影中动弹不得的陈少恒:“你输了!”
“是吗?”李时安咬牙切齿,她头皮发麻,信口胡诌道,“你猜陈将军还有多久到?”
贺兰野咧嘴笑得恶劣,“那我们现在就走?”
一瞬间,李时安面色煞白。
城门后,一个和大个子一般无二的男人将城门举过头顶,他似乎毫不费力。只见他厌恶地看了一眼伏地不起地大个子,伸脚将他拨到一边,才幽幽开口,“少主。”
贺兰野点点头,拽着李时安便要走。
李时安哪里能让他得逞,费力想要从贺兰野的禁锢中挣脱出来。谁料,贺兰野一把将李时安带了起来。
李时安双脚离地,视线天旋地转,贺兰野竟将她扛在肩头。
她仰起头,和角落中的陈少恒面面相觑。
后者瞠目欲裂,李时安望进他的眼里,那是一双泛红的眼睛,仔细看的话,眼球附近勾出几道红血丝。
脸上的灰被李时安拂了一半,此刻白一块黑一块,像极了路边遭人遗弃的小狗。
贺兰野动了,他忽视了李时安的所有挣扎,不紧不慢地往前走。李时安半截身子朝下,随着贺兰野的步伐晃荡。
忽然,一块圆润的物件从她胸口滑落,摔在了地上,瞬间碎成了几瓣。
那是陈少恒送给她的白虎玉佩。
贺兰野脚步不停...
李时安愣住了。
几乎是玉佩落地的瞬间,她看见陈少恒的手动了。
呼啸的风灌进李时安的耳朵,她垂下的脚尖甚至感受到了寒意。
忽然,她疯狂地挣扎起来。
贺兰野只当她是心中芥蒂,毕竟没人会乐意离开自己的故乡,去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更何况李时安贵为一朝公主,家国于她不仅是一方疆土,还有不可言说的情怀和责任。
他只好停下脚步,让几位兵士先行。
“阿央,到了乌鞑,你依然会是尊贵的公主。”
贺兰野耐下性子哄她,岂料他话音刚落,一把尖刀忽然自后扎进了他的胸膛。
“绝不允许你带走她!”陈少恒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嗓音沙哑。
同李时安拿簪子刺他不同,陈少恒上过战场,他太知道怎么要人性命了。巨大的疼痛袭来,贺兰野眼前一黑,手上的力气松了些。
李时安何其敏锐,趁着贺兰野不备的这一瞬,从贺兰野肩上翻了下来。而她不停歇,迅速架着陈少恒退后了五步。
远离了贺兰野,陈少恒一口鲜血再也包不住,系数喷了出来,。身子也不受控制地软在了李时安怀里,眼睛将闭不闭,怎么也看不清李时安的脸。
贺兰野气急败坏,他似乎感觉不到痛,反手将尖刀拔出“我本不欲杀你,何至于此?”身后兵士又围了过来。
他恶狠狠地道:“杀了他!”林虎和无疾被俘,还卡在贺兰野手上。
李时安双手颤抖地捧不住陈少恒的脸。他嘴角仍在淌血,怎么也擦不干净。
“你这病秧子....”李时安满手是血,终是哭了出来,“怎么办呀!”
就在这时,身后的空巷忽然传来了马蹄声,两道身影率先掠到了李时安身前。
李时安泪眼朦胧,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两人,骂道:“李霁你个狗东西,怎么救人还能迟啊!”
李霁没好气地道:“你捅那么大个篓子,还有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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