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自己问:“娘亲,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娘亲希望你像天上的鸟一般,自由快乐。”
而现在的他,困于牢笼,眼不得明,身不由己;不得高飞,亦不得自由。***
漠城的另外一边。
李时安正和贺兰野面面相觑。
“久别重逢,不想知道我这些时日是怎么过的?”贺兰野盯着她,似乎不想错过一丝一毫她此刻的难堪。
李时安短促地笑了几声,嘲讽道:“定是犹如过街老鼠,东躲西藏。”
“答对了。”贺兰野不恼,目光里却渗着凉意,他森然一笑,“好在我命硬且心志坚定。才能活至今日。当然,也是托了殿下的福。”
李时安咬牙切齿,“手段如此下作,你就该成为阶下囚。”
昨夜一番动静,足以让李时安兀然豁然大悟。
此局一开始就是冲自己来的。
前几日自己方到漠城,宁玊的祖母便身染‘忘幽’,后面的都好似事前安排好一样,自己一步一步走进了贺兰野的圈套。
“人总是要赌一把的!”贺兰野放开了她,两人不过咫尺之间,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李时安,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好似李时安骂得不是他,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只道:“我,翘首以盼。”
贺兰野一张神色自若的面孔映在她的眼底,顷刻间记忆退回那个火光冲天的黄昏,尚且青涩的少年,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慌张和哀婉,摇曳在一片滚烫的浪潮中,李时安徒然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她死死盯着贺兰野,眼眶发红。
“对了。”贺兰野佯装刚想起来,对着她笑,“月归的消息也是我放出去的,我想你会来,你果然如期而至。”
“你到底想干什么?”李时安挣扎着嘶喊,“你把秋实怎么了?”
“我要做什么?不劳殿下费心。”贺兰野轻笑出声,他看着李时安,眼底都饱含笑意,温声细语却字字锥心,“至于秋实,我只是把她放在别处,尽心尽力地伺候着,你不必担心。比起她,我更担心你不安分。把你们分开,这样...”
说到这里,贺兰野顿了一下。他轻飘飘地目光落在李清央额头、鼻头、嘴唇。自上而下将这张早已没入记忆的面孔打量了一番。方才缓缓口吐恶言。
“你耍小心思的时候也要考虑考虑,对吗?”李时安胸口剧烈起伏,她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指甲几乎要陷入掌心的肉里。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双眼死死地盯着贺兰野,其间是难以掩饰的愠怒。
要不是如今双手被负,她定要弄死眼前之人。
而贺兰野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任由她恶狠狠地看着。
等到他欣赏够了,方从怀中踅摸出一封信,“你说我把这封信送给陈少恒,他会开心吗?”
李时安一怔。
“这是什么?”
贺兰野说得理所应当,“挑衅书啊!与其让他大海捞针,不如直接告诉他。”他神情恹恹,但眼眸之中的讥讽和恶意根本藏匿不住。他道:“让他眼睁睁地失去你,是不是更有意思?”
李时安只觉脑袋‘嗡’得一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眼前之人面带笑意却未至眼底。贺兰野的胸有成竹让她只觉心慌意乱,背后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她道:“胜负未分,你大言不惭!”
“你不知道吗?‘情者,方寸大乱,不知所为。’”贺兰野垂眼隐去眼眸之中的晦暗难明,再抬眼时,眼底讽刺一片,“这么多年了,他还没有表明心迹吗?”
李时安茫然道:“你说什么?”
贺兰野自然没错过她一瞬间的错愕,“你会从京中追过来,我还以为那小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呢。”他抬手拾起李清央落下来的一绺青丝,嫌恶地开口,“啧!怂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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