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焦虑的高昌主将快马奔出,融入人群,“驸马爷呢?何时放火?兵将们早等得不耐烦,乃蛮兵可真谨慎,如此短的距离,居然磨蹭到现在?”瞅瞅东升的太阳,眯起眼,冲几名尾随的医士连连招手,“快,替千户长止血包扎!”
“不用!”淡定回话,任由鲜血缓缓涌出,王鼎轻声解释,“战斗马上打响,援兵呢?”四处观望,“藏在哪?”
得意一笑,高昌主将指指远处的灌木丛,“那,瞧见没有?我们还带来拆解的抛石机,只等驸马爷一声令下,会很快组装到位,乃蛮重骑兵只能止步在陷阱内。”
“不错,有先见之明,我正担心乃蛮人狗急跳墙,用尸骸填平陷马坑,轻骑兵可挡不住重骑兵……”放声大笑,王鼎竖起大拇指,“不愧为高昌主将,末将甘拜下风,他日一定登门拜访,望不吝赐教!”
“哪里,哪里,千户长赤胆雄风,率领重骑兵横扫千军,我请教还差不多……”抚须长笑,主将一脸钦佩,“驸马爷才厉害,居然能想出这种匪夷所思的破敌良策,简直让人惊叹!”
随最后拒敌的骑兵退出东口,年轻主帅转头叫嚣,“一帮蠢货,死到临头,我大军全体掩杀,尔等只有死路一条!”
重骑兵基本无敌,除非对手也一样,人数占据绝对优势,追赶的乃蛮兵将个个奋勇,人人争先,唯恐失去截杀对手主帅的机会,“上,前面这个戴面具的男子就是蒙古征西将军,谁能擒获此人,官升三级,赏金千两——”乃蛮主将拼命呐喊,久经风霜的脸庞变成猪肝色,上去还非常新鲜,红中透紫,分外醒目。
绕过通道,折回路中央,男子大笑,“计划圆满完成,现在只需狩猎,都给我精神点!”退到后方空地,询问高昌主将,“人来了多少?其他方向有变化吗?”
“勉强拼凑出六千人,出动四千,城内只剩两千人马,国王已派出四路侦探骑兵,分别打听各个方向的战情……”苦笑一会,主将努努嘴,“为以防不测,末将命人带上两具抛石机,熟练工匠也随行。”
“好!”扭头瞅瞅奔出山谷的羊群,男子拔高嗓音,“放火——”不远处的柴火堆如小山一般矗立,主动加入大军的百姓喜笑颜开,领头壮汉率先点火,火把被同时点燃,齐齐扔入柴堆。浓烟飘出,火势迅速蔓延,噼噼啪啪的声响眨眼被蹄声湮没。埋伏的四千骑兵争先恐后跃出,纷纷赶赴陷阱外侧的空地。
拆解的抛石机按部就班进入组装,短短的时间内,已颇具雏形。乃蛮兵被吓住,止步在陷阱边缘,疑惑的眼神四处窥探,主将骂骂咧咧,“蠢货,居然还想用抛石机对付我们,这帮人是不是脑子进了水?一个冲击即可兵临城下,蒙古人难道也被吓傻?”
谨慎上前,试图得更清楚一些。“轰——”马失前蹄,人一头栽下,惨叫飘出,分外凄凉。后方将士不明所以,争相往前挤,“咋了?怎么不动?有埋伏吗?”
“轰——”山谷顿时沸腾,数不清的断枝枯叶杂草飞下悬崖,一千高昌勇士闷不做声猛抛。直到所有柴火均被抛下,才点燃火箭,相互挤眉弄眼,“瞧,火烧羊群,一会饱餐一顿,简直太省事,驸马爷考虑得真周到,放——”
宛如雪花一般,纷坠而下的柴火把乃蛮兵惊得目瞪口呆,有人反应及时,“不好,他们想放火烧谷,撤退……不行出击……”
火箭飞下,迅速点燃柴火,乃蛮兵顿时炸营,撤退的撤退,出击的出击,场面乱成一团糟。东口外,被挤下陷阱的倒霉蛋越来越多,惨叫连成一片。浑似打猎,卸去乏累的兵将只管瞄准敌兵的最薄弱部位,埋头猛放箭。抛石机在对攻中安置到位,迅速加入战团。时间不长,东口外只剩下一地的石头和尸骸。
火势凶猛,紧随而下的礌石更要命,一帮狼奔豕突的乃蛮兵纷纷倒下。无处安全,即便投降也不行,被堵的重骑兵相继化为肉泥和焦尸。西口陷阱外,平地而起的一千五百重骑兵呼啸而出,占领阵地,一部分人对阵还没有进入伏击圈的少量乃蛮轻骑兵,大部分兵力死守通道。
山谷的中心地带稍微偏低,大小圆石横冲直撞,乃蛮人彻底陷入绝望。火烧,石砸,箭射,何处才能安身?最宽敞的地方也就五百步左右,均被死神覆盖,惨嚎,哀求,怒吼,悲鸣,各种声音应有尽有。防箭防不了石头,防石头也防不了滚翻的火球,惨厉的嚎叫如濒死的野兽一般,“蒙古人,你们太卑鄙,啊——”
东口基本扫平,一帮无事可干的兵将纷纷说笑,“瞧,这样对付乃蛮人,是否太残忍?”
“残忍?难道你愿意让乃蛮兵干掉,战场上没有同情之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淡然一笑,年轻主帅扭头观望,“咦,有人出现,上——”跃马奔出,将士纷纷掉头,紧紧跟上。
人不多,三个而已,清人影,男子猛然止步,“我们的人,去迎接!”
人未到,声先达,“驸……驸马爷……神秘峡谷被突破,乃蛮人直扑浑八升。正西方向的敌兵也全军出击,我方将士抵挡不住,正节节败退。西南方位的战事更为紧急,耶律迪烈千户长派兵求援,国王已率领城内全部兵马驰援,请驸马爷速做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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