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稚眉头抬了抬,心道……这燕国户部尚书还挺护短,她不过和任世杰闲聊问一句,这户部尚书莫不是以为她在这里羞辱任世杰。白锦稚也不同这燕国户部尚书饶舌,她记得这人之前来大周和谈的时候还被范玉甘给坑过,想来也不是脑袋活泛的,便未将此人放在心上,转而一本正经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燕使请……”
燕国三位使臣跟在白锦稚身后,一同进入白卿言所在的王帐之中。
只见王帐之中,横着一幅山水画屏,画屏后隐约能瞧见大周皇帝的身影。
白卿玦跪坐在屏风下方,笑着徐徐开口:“三位燕使见谅,贵国西平王不下战书,以五倍于我大周兵的兵力设伏,欲杀我大周皇帝,我们大周锐士虽然舍虽然舍命护住了陛下,可陛下还是受了伤,被一箭贯穿了手臂,腿也险些被砍断,不能正坐相迎,只能隔着屏风相见,还请三位燕使见谅!”
燕国户部尚书三人连忙长揖正要说些恭维的话,就听白卿玦又开口:“不过,想来燕国摄政王派遣三位来和谈,定然是将此事告知了三位,三位必然能理解。”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燕国户部尚书连忙开口,脑门上已经沁出汗珠子来。
大周这位忠国王年纪虽然不大,气场十足,明明语声温和徐徐,理应是让人如沐春风的,可却让人莫名陡增压迫之感。
白卿言隔着屏风,瞧见几位燕使长揖未起的模样,觉着也差不多了,这才开口:“任先生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多谢陛下惦念,某过的还算不错。”任世杰搭上腔,便紧接着开口,“此次,我等三人前来面前大周皇帝,是为议和之事,西平王埋伏陛下虽并非我王旨意,可这西平王到底是我燕国藩王,我王以为……这是燕国之错无可推脱,故而……我王遣我等前来,送上国书,愿割地求和,以偿大周陛下一二,望大周皇帝看在百姓的份儿上,能够止刀兵,停战火!”
燕国户部尚书听任世杰说完,连忙上前将国书双手举过头顶。
“真有意思!”已经立在白卿言身侧的白锦稚,语气带着几分轻蔑道,“你们燕国,怎么总是喜欢拿百姓说事儿!当初在我们大周背后捅刀……被我们大周用刀架着脖子的时候,来我们大周说……这都是太后的错,不是你们陛下要在我们大周背后捅刀,让我长姐看在百姓的份儿上,求我们大周同意赌国!”
白锦稚双手一摊:“这一次……你们燕国暗中埋伏我长姐,意图杀我长姐,你们来求和,又是说……这是西平王这位藩王自作主张,你们燕国皇帝什么都不知道,让我们大周看在百姓的份儿上!你们燕国皇帝得多无能,才一而再再而三被人糊弄?怎么这事儿总出在你们燕国,我们大周就不见出什么……我长姐什么都不知道,下面人私下打你们燕国的事情?”
其实,内心里白锦稚对慕容沥并没有什么意见,反而在心里敬佩慕容沥这么小的年纪失去父亲,亦能扛起燕国的重担。
且在大都城的时候,白锦稚同慕容沥来往过,知道慕容沥是一个有胸襟有抱负,也有心智的。
她当着燕使的面儿这么说,不过是刚才同自家七哥说好了,他们两个人要唱白脸……
“高义王这话,倒是很有道理。”白卿玦眉目含笑,“百姓这面大旗可用,可燕国一而再对大周出手,再用百姓说事,也未必见得能如同第一次那般管用。大周……希望燕国能明白,与其每次犯错都指望着利用我大周皇帝的怜民之心,不如燕国在行事之前多多想想百姓,圣人也有言……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
“陛下怜惜百姓之心,有目共睹,人尽皆知,燕国这才敢斗胆请陛下为百姓着想!”任世杰反应很快,在白卿玦话音一落,便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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