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仪芸轻哼了一声,懒得再听,最后摆摆手总结:“今日之事说起来都怪伏贵人。好好的晚宴都叫她给闹没了。官家最后也没出面……对了,官家这会儿还在福宁殿呢?”
翠翘摇了摇头:“听说白日里官家就出宫体察民情去了。这会儿才回宫估摸着应当是在福宁殿的。”
霍仪芸垂了垂眼,眼中不知是落寞还是别的什么:“自打新秀进宫,官家除却那日来用过一回午膳,就再也没来过了。”
况且那日官家是来做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翠翘忍不住心疼地唤了一声:“娘子,您也是无……”
霍仪芸不愿展露太多的悲伤:“好了。叫小厨房做盅乌鸡汤送到福宁殿去,夜里天凉,还请官家保重身子才好。”
翠翘愣了愣,很快明白霍仪芸的意思,当即应下了。
……
因着有午宴的这场意外,加之周太后乏了晚间没露面,薛皇后仍旧称病,于是最后一场端午晚宴也是草草了事,这会儿最热闹的应当属池贵妃的承乾宫了。
翠翘亲自送乌鸡汤路过时承乾宫里还有各样的声音呢,她到了福宁殿也没见着官家,只是由晋阳把乌鸡汤给送了进去而已。
福宁殿里官家正投壶玩儿呢,难得今天端阳,虽说是无早朝得封笔,但白日里裴元徽还是批了折子才出宫去的,这会儿尽兴而归,从神情也能看出两分愉悦。
“御膳房送了角粽来?端过来。”裴元徽抬了抬手,从姿势上看倒像是老手。
不过,箭矢穿过半空,最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晋阳的脚边。
又没中。
晋阳没敢动,端着乌鸡汤的手晃也不晃一下。
“陛下,是咸福宫宜娘子叫人送来的乌鸡汤。”
裴元徽“哦”了声,从边上又拿了箭矢,却看着晋阳:“朕今日不在宫中,又出什么事儿了?”
闻弦歌而知雅意,裴元徽不用想都知道是出事儿了。晋阳先放下了乌鸡汤,习惯地微抬眼回话,不然官家又要说他收了贿赂藏着坏心思了。
“是,午宴时……”晋阳言简意赅地说着,他心里倒是活跃着呢。
【听说是霍美人为救伏贵人而落水了。不过这会儿伏贵人还没醒,承乾宫里还说不准这事儿是如何呢。这会儿还听说伏贵人是想要自戕呢。宫妃自戕那可是大罪。】
【倒是霍美人,瞧着不显山露水的竟然这样勇毅,垂拱殿后头连着御花园的水,那可深着呢。如今感染了风寒,那可遭罪呢。】
晋阳的心声乱七八糟的,裴元徽手里的箭矢转了一圈,忍住扔到晋阳身上去的冲动。
“池贵妃那里呢?你头埋那么低做什么?朕能吃了你?”裴元徽问。
晋阳心说看吧,果然官家会这么说:“贵妃娘娘没叫人来说什么,还不知是如何……”
皇后如今又还病着,裴元徽怀藏百般不耐:“你亲自去承乾宫,彻查今日之事。务必查个水落石出。朕不希望听见任何流言蜚语。”
前朝伏家是伏家,裴元徽确实不喜伏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但对于伏氏的不喜却不是因为伏家的牵连,只是他不喜伏氏的那些小心思。
前两年,或许他的后宫里还会看着些前朝家世的面子。
但如今朝堂稳定,裴元徽就不必给谁面子了,什么家世母族,都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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