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兕了解了一些想知道的情况,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好了手中的鸡,然后故意帮了一个倒忙,给彭婶轰出了厨房。
陈青兕嬉笑着道着歉,然后找了一些阳羡茶,理所当然地走进了大厅。
一老一少聊得正欢。
见陈青兕端着茶具入内,彭耆老方才道:“看我,老糊涂了,贵客来了,竟忘记奉茶了。”
李红清道:“晚辈算什么贵客,彭爷爷太过生分,以后可不敢来了。”
“好好好!”彭耆老给逗得哈哈大笑,说道:“不生分不生分,但也得尝尝这阳羡茶。江南人杰地灵,物产富饶,种类繁多。可真要说个高下,我们义兴县的阳羡茶,足可位列三甲。”
他语气充满了自豪。
这个时代龙井还未扬名,阳羡是当之无愧的王者,能与之一较高下的唯有巴蜀的蒙顶石花。
陈青兕在心底吐槽,手上却很熟练的将茶饼碾碎,然后打点姜末,放些盐,加点猪油,放在炭火上煮。
那滋味,够劲。
喝习惯了炒茶的陈青兕,每次喝这玩意都觉得胃在翻滚,但他次次都很享受的喝完。
这是仪式,一种习惯,代表了对主人家的尊重。
炒茶不难,但在这个大众都在喝煮茶的时代,你喝炒茶就是异类。
哪怕炒茶是王道。
当然如果你有绝对的威望力量,让大众来迁就你,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陈青兕每喝一口茶,就觉得身上动力足了一分:总有一天得让天下人迁就自己,改煮茶为炒茶。
彭耆老品得格外认真,就如喝甘露一样,甚至闭眼回味。
李红清很有仪态地接过茶盏,看着色白如乳的茶汤,嗅着茶味、姜味、猪油味混杂的汤汁,诱人的殷桃小嘴张了张,在陈青兕期盼的眼神中,美眸一闭,若勇士一般,大灌了一口。这下陈青兕是真傻眼了。
真勇士啊!
就这味,他慢慢细品都险些压不住表情,这可爱的小姑娘居然用灌?
这当饮酒了?
茶味入喉,李红清俏脸憋的通红,一副想呕又不愿呕的表情,最后强咽了下去,挤出一句话:“味道不错。”
她这一说话,一股猪油味冲上味蕾,双颊微微鼓起,但很快就消了下去。
陈青兕眼眸中透出一抹笑意。
李红清略微不满地横了陈青兕一眼,对彭耆老道:“让彭爷爷见笑了。”
彭耆老不以为意,说道:“此物爱它之人,如饮甘霖,厌它之人,犹喝苦胆,不喜不必强求。”
陈青兕很贴心地送上了一杯熟水。
李红清很是爽朗,借熟水冲淡了嘴里的味道,又开始与彭耆老谈天说地。
陈青兕在一旁听着暗暗心惊,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彭耆老是江南本地人,爱煞了这片山水,足迹踏遍山川河流。
李靖当年请他当幕僚,看中的也是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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