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弦歌的事,月姜其实很想还她一个恩情。
刚在殿内时,她就劝弦歌莫要在容英身上过多浪费时间,自己可以替她重新选个人嫁了,早日寻个名目离开程家为好。
弦歌却是好胜心起来了,执意要在容英身上费点功夫,看能否让他张嘴求娶,月姜多劝不得。
既然弦歌自己强迫不得,景砚不会逼迫容英,就随他们自己较量去。
月姜心中放下此事,景砚已经将她扶进了屋中坐下,在景砚的手滑到月姜的手腕上时,他没有摸到那块紫髓玉。
就是因为那块玉,月姜可以不用麻烦戴那么多香囊,盖住了身上怪异的香味。
“姜儿,你的紫髓玉呢,怎么没戴着?”
月姜指着梳妆台:“串玉的花绳坏了,才取下让青稞重新编绳子串呢。”
手腕还在景砚的手掌中,他的手指上有着薄薄细茧,被他用指腹轻轻蹭着,月姜好似享受着按摩一般。
她舒服地倚在景砚怀中笑:“殿下,你怎么连妾有没有戴着小小的配饰,都如此在意,难道你想闻闻妾的体香?”
“可惜了,妾想来要当娘了,已经没什么香味在身上,殿下会不会失望?”
也不是月姜突然发现身上的香味没了,是有腹中孩子后,她莫名发现身上的香味逐渐变淡。
问了叶嬷嬷才知道,这是孕中正常的变化,等孩子出生后,香味还会慢慢回来。
毕竟泡了这么多年的药汤浴,哪会轻轻易易就因有喜便没了,若是那样,也不会有人没办法隐姓埋名生活。
“是没了,”景砚垂首去闻,检查良久真闻不见任何香味。
他骤然细致的反应引得月姜一笑,揶揄:“殿下,你反应怎么如此吃惊,不会觉得不好吧?”
景砚:“怎么会不好,没有异香你还是你,并且不用整日麻烦佩戴香囊,不用怕丢了紫髓玉,不用像带着一个桎梏,岂不自由,希望永远没有了才好。”
月姜想的就是自由,而她一直跟景砚用的借口是体香,他居然能说出自己心中所想,月姜很难不生有一种知己之情。“殿下,你说话真好听,”她从景砚的怀中探起头,笑盈盈地望着景砚。
不是情话绵绵,不是山盟海誓,但就是有种心灵契合的好听。
月姜隐约又听到一声岩浆落入水中的呲啦声,落水后岩浆并没有像先前一般被死水熄灭,恰恰还令死寂的湖面忽地兴起阵波澜,小小的咕噜了一声。
月姜感觉心底有处不曾热过的地方,剧烈跳动了一下,虽然时间短暂,还是让她尝到了一些滋味。
有点疼,有点苦,最后还有点甜。
宛如它久被人封印,终于冲开了禁锢,窥见的一丝亮光哪怕是带着甜蜜而来,却因从前自我保护太严,品尝更多的先是堆积在面前的酸涩苦味。
而景砚的话是无尽的苦涩中,携温柔而来的良药,能慰藉月姜。
“殿下,你以后要常常跟妾这么说话,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怀中人的心跳有一刹那很不同,景砚安静的听着,期望再听久一点,可惜等了半天也没有。
月姜的话就莫名的响了起来,他冥冥之中深觉有某种含义。
低下头还想追问,月姜偏偏一句话都不说了,眼中光带着笑意。
以景砚以往的经验,认为这就是月姜戏弄自己的一种手段,想抬手刮她的鼻梁当做惩罚。
景砚猝不及防察觉脑后一重,是月姜按住了他的后脑,迫使自己低头与月姜唇齿相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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