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到这么个命令,卫攸慢吞吞地抬头见殿下已经先进了殿内。
他紧跟其后,待跟进去后卫攸没急着说话,正绞尽脑汁的想今晚他哪里又做错了。
明明一没提太子妃,二没直接戳破殿下想去宜春殿的心思,怎么殿下就没反应呢。
“将书架上的书全取出来。”
卫攸还在犯糊涂中,蓦地听见这么个命令,他下意识就走到书架前抬手,但手刚落在一摞书本上。
卫攸回头纳闷:“殿下,搬放哪里?”
景砚指指身后的地板:“取出来放那里。”
“为什么大晚上搬书,晒月光吗?”卫攸不懂。
景砚走到一旁的茶案前坐着,静静饮茶,不多解释:“少废话,快点搬。”
卫攸看着殿下面无表情,不敢多问,埋头一格,一格的将整面墙的书全搬一个空。
足足用了一炷香的功夫。
卫攸来回搬书转的头晕:“殿下,都搬完了,还有什么吩咐?”
“行了,出去吧,一会儿再来,”景砚看着书全部转移到了空地上,对卫攸摆摆手。
卫攸:什么叫一会儿再来。
他再也不来了。
想当个蛔虫实在太难了。
卫攸面上恭敬,心中怨念念地走出了殿内。
四下无人,景砚放下手中的茶盏,走到平日常用的书架前,盯着一排排空格子沉默了许久。月姜便是体贴人意,知情识趣,也不可能无时无刻都表现的完美无缺。
尤其最近待他过分的客气,回回说不到两句话就会督促他回显德殿,定是这段时间有孕不安稳,她心中不放心自己,容易胡思乱想。
景砚想到这里,苦笑了一声,他不至于如此不令人心安吧。
若是月姜这种情况持续到生产,时间日久,对她身子岂不是有大碍。
景砚侧首看了眼烛台上高涨的火焰,他上前取下里面的蜡烛。
扭动不停的火焰一触到书架,如裹食到了最丰盛的补品,贪婪无度地放大自己的威力,将面前所能纳入自己掌控的部位,尽数包围在火焰中。
景砚在整面书架前走动了一番,很快就烧起了一面墙的大火,最后他把手中的半截蜡烛扔进火海。
景砚轻车熟路地先打开窗户,再去打开殿门,带着微呛的嗓音喊道。
“来人,走水了。”
连续的呼声喊出,原本寂静地院外涌进许多宦侍,各个都拎着水桶往就近的大缸里灌水。
大缸里的水不够,就去殿外甬道旁的缸里寻水。
卫攸说着不会再回来,但他哪敢违抗景砚的命令,出去了也压根没走多远。
骤然听见显德殿走水,飞奔般往回冲,才到门口已经见殿下被扶着从屋内走了出来。
卫攸惊异:“殿下,怎么就走水了啊!”
此时火势已经被救下,他歪头往殿内查看了两眼,见他原先搬的那些书好好的堆在地上,只有那面空书架烧的支离破碎。
卫攸再笨也猜到了缘由,他一脸费解:“殿下,你好端端的怎么放……”
“孤差点葬身火海,现在是好端端的吗?”卫攸话牢骚到一半,景砚意味深长地掀眼睨他,暗含警告之意。一旁伺候景砚时间长的宦侍在拧湿帕子,替景砚清理面上烟灰,当即夸张道。
“卫将军,显德殿意外走水,您不知道火势有多大,刚才殿下有多凶险,整个屋内都要烧没了啊。”
卫攸不自信地再朝殿内瞟了眼,明明只烧掉一面书架,熏黑一面墙。
但意识到眼前宦侍是常伺候殿下的,他这么说,定是殿下想说的,卫攸机灵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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