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动了几次唇,不可自抑地愤怒:“陛下,硕儿断了条腿,你可曾心疼,可曾一定查清事实真相。”
“他至今躺在床上不能行走,你去看过几次,哀家可曾问你要交代,问长寿殿那边要交代。”
“这件事哀家就是不知道,不知道的事从何交代。”
程太后双眉绷紧,一双目中尽是凛然不惧。
“当然,你非哀家亲子,哀家没资格要求你对哀家,如同对长寿殿那边一般维护,你想要交代,就拿去哀家的命好了,哀家是穆宗亲自为先帝所聘,是先帝发妻。”
“昔年有照顾公婆之劳,守先帝之苦,对你,也有扶持之力。”
“你只能要哀家的命,不能废哀家的位,便是死后,你也要给哀家风光大葬进先帝陵墓,这是我们这些年的母子情谊。”程太后指使身旁的宫女,肃声道:“将贵妃扶起来,贵妃的父亲是陪先帝一起赴安遇难的,她是功臣之后,就是死也受不得这种屈辱。”
宫女白着脸,畏畏惧惧地上前去扶程贵妃,因景怀煦没发话。
宫女到了跟前,两个宦侍不知是放是不放。
“你敢威胁陛下!”
双方僵持了半天,蓦然有道声音从殿外响起,众人一回头,就看郑太后带着仪仗风风火火地走来了,仿佛在显示气派。
方才景怀煦的动静不小,郑太后已经知道永寿殿这边做了什么好事。
到了殿内,她趾高气扬,借着机会催促景怀煦:“陛下,程太后谋害景宜这个皇女,她怎可再腆居一国太后之位,让你奉养,你该先废了她。”
郑太后突然到了,景怀煦措不及防:“母后,您来添什么乱子?”
他绝不可能相信郑太后是来为景宜做主的,分明是借机给永寿殿泼冷水。
郑太后:“哀家怎么是来添乱子,”她回头睨眼景宜,稍带慈爱,但话语嘲讽。
“瞧瞧哀家这好孙女,打小多孝敬程姐姐,没想到……”
程太后后半句话没说,但这足以表达全部意思。
就算景宜这些年信错了程太后,她也不会反过来喜欢郑太后,对郑太后的话只有冷哼。
程太后就知自己出事了,绝少不了郑太后来看笑话,她还没说话,程贵妃忽然嗤笑。
“郑太后,你五十步笑百步,比起我姑母,你马上就有一个跟陛下一般年长的孙女婿了,你不是更可恶。”
程贵妃在由惊到慌,由慌到吓,最后听到程太后嘴中的景硕。
程贵妃一想到儿子断腿,现在还半死不活,半残不废地躺在床上,她已心如死灰。
眼下还有人重压着她,程贵妃早不堪其辱,郑太后又突然到访落井下石。程贵妃心中的委屈与愤怒溃堤而发,她扬眉向着景怀煦抱怨不公:“陛下,你向来偏心,不是爱嫡子就是疼幼子。”
“这些年硕儿在你心中算什么东西,想我程家当初赫赫有名,就只是因为先帝自高自大,跑去他国,落得一个横死他乡。”
“堂堂一国之君的尸首被架在他国城楼下焚烧,当然是奇耻大辱,可我父亲呢,随先帝赴安的将士们呢,他们全部尸首无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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