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府笑呵呵,把一个大草纸包、一坛酒放在桌上。转身又冲门外叫着:“墩子快进来,别磨磨蹭蹭的,外面冷。”谁都没注意,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人儿呢。
小家伙儿一身蓝se粗布棉衣,戴顶黄se护耳小老虎棉帽,两只圆圆的虎耳竖着,一路踟躇着左顾右盼。程府等急了,跑过去把他抱进屋来。
他一看有陌生人,腼腆起来了,赖在程府怀里不肯下地。<主动招呼他:“过来,让姑姑抱抱。”他羞答答地不说话。
“小子,你叫叔了吗?”犟牛故意板着脸问他。<姑姑。”
一看见犟牛,他来了jing神了,这群人里,他和犟牛最熟,也最喜欢他。所以他马上涎着脸儿叫:“嘻嘻,犟牛。”
“嘿,臭小子,说多少遍了,不许叫犟牛。过来,让叔打一下屁股。”
&抱过他问:“几岁了,告诉姑姑。”
&nb说:“那一定是虚岁了。”,
&伸出小指头,比划着:“因为你像小豌豆儿似的,没长大啊。”
墩子不高兴了:“你才是小豌豆儿呢!”说完从她怀里挣脱出来,跑到嘉贵身边。
逗得大家都乐了。
嘉贵抱起墩子,让他坐在腿上,一边喂他吃肉,一边问程府:“你今天怎么想买钱肉吃了,不会是和嫂子俩人和好了,立马弹药就吃紧吧。”
“好个屁!别瞎说啊,这还有个大姑娘呢。”<大方地说:“你们哥儿几个随便神侃,不该我听的话,我只当耳旁风。”
嘉贵挠挠头皮,不好意思地嘿嘿乐着。
屋里一桌子人边吃边聊,有说有笑的。谁都没注意,一个女人悄悄走进了院子。倒是墩子眼尖,叫了声:“妈妈。”就扑过去了。
桌上的人,除了程府,都赶紧起身招呼。
“嫂子来了,真是稀客啊。来来,坐我这儿,我再去搬个杌凳。”
女人满脸微笑,柔柔地说:“不用不用,接着吃你们的饭。我就和墩子爸说几句话。”
嘉贵强按她坐到程府身边,一屋子的人都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女人脸上挂着两分羞涩,轻声细语地说:“后天就是元宵节了,又是我生ri。我来找你,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带墩子回家,咱一块儿过了团圆节啊。我知道我有很多不是,今儿当着这么多兄弟姐妹的面,我给你赔个礼。但愿你能原谅我以前的错,别和我一个女人一般见识。”说着话,端起桌上的酒杯:“来,我敬你杯酒!”。替丈夫斟满酒,她端杯往前一凑,和他的杯碰到一处:“我先干为敬!”一仰脖儿把酒喝了下去。
程府是什么人啊,那就是一头顺毛驴,好面子,吃软不吃硬。成亲这么多年,他瞧见的,都是女人冷冰冰的脸,何曾见她如此柔情似水,通情达理过。
关公都不打笑脸人。况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任他的心再冷硬似铁,也不能见媳妇怀抱儿子,可怜巴巴,低声下气地给自己赔不是。自己还岿然不动,无动于衷地在那儿装大爷啊。
屋里静的连跳sao蹦都能听到,大家都在等着他的反应。他低头迟疑了一下,端起酒杯往桌面一磕,很男人地说:“得了,冲你这篇话,这杯酒,你说的我答应了。”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众人都暗暗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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