犟牛也紧跟着跳车追过去了,一把抱住了程府的腰。
“哟,这不程府媳妇儿吗,怎么跟这小伙子黏糊到一块儿去了?”崔金花说。
“你给我闭嘴!”嘉贵转过头怒斥道,急忙靠边刹住车。
崔金花下边的话,连同瞧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歪心眼儿,瞬间都被朱嘉贵吓了回去。
牵驴的后生正是那个严宽,此时已经被打得顺鼻孔喷血了。
女人看着从天而降的丈夫,倒挺镇定。她一片腿儿从驴背上轻盈地跳了下来。眼光迎着程府喷火的眼神,微微一笑。
“真巧啊,又让你瞧见了。”
“你个不要脸的**!”程府被犟牛死死搂住,动弹不得,急得双腿像青蛙一样上下蹦着。
朱嘉贵上去也给了严宽当胸一拳,骂道:“好小子,跑这儿占便宜来了。”
“朱嘉贵,这是我家屋里的事,你少掺和。”女人拦住他。
嘉贵看着她:“嫂子,你让兄弟说你什么好呢。你还知道是屋里的事啊,没事跑大道上来散来?得了,咱有话回家摆去吧,上车吧您呐。”
女人迟疑了一下,对严宽说;“我跟他们回去,你先走吧。”说完没事儿人一样,扭着细腰,款款上了马车。
朱嘉贵又回身冲严宽咬牙说道:“她一天还是程家人,就别再让我看见你!”摆摆手,让犟牛把程府架上车。
众人全跳上马车走了,只留下满脸血污的严宽,还有那头一身轻松的驴。他气急败坏地啐出一口血沫子,低头一瞧,里面还有两颗被打断的黄牙。
崔金花难得这么懂事,就近下了车,扭着肥圆的屁股,自己往家溜达。
几个人沉着脸回到程府家。坐定之后,朱嘉贵先打破沉闷说道:“按理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和犟牛俩兄弟不该掺和什么。可瞧你俩这阵势,也是‘冰冻三尺,非一ri之寒’了。没人搅合搅合,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怎么着,都说说吧。嫂子,你先来。我哥哪点对不住你了,你就直接说。真是他的不是,当兄弟的替你出气,收拾他。”
“他?他没什么对不住我的。对不住我的,是瞎了眼的老天爷,还有我那糊涂的爹妈。”女人撇撇嘴,不咸不淡地说。
“听这话,你是觉着跟我大哥在一块儿不合适?”
“合适不合适你问问他自己。”
“还他妈有脸问我?打过了门,你消停过吗?一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就想着那个野男人!”程府忍不住插话了。
女人马上反驳说:“你话别说那么难听成吗,他不是什么野男人。他叫严宽,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要不是因为两家素有恩怨,爹妈非逼着我嫁给你,今天该在一块儿的是我们俩。”
“嗯,要是我没听错的话,你是铁了心跟他的。”嘉贵说。
女人沉默了半晌,才叹了口气说:“说什么都没用了,爹妈不会答应的。”
嘉贵搂着程府,来到西屋。“看来,打骂都不顶用的,人家心就没在咱这儿。哥你自个儿掂量掂量吧。”
程府想了想,说道:“先晾着她,让她跟她爹妈商量去吧,我套车把墩子接回来。”
哥儿俩又回到东屋一看,犟牛也在苦口婆心地劝说女人。
“你是在这儿过年,还是回娘家过?”程府问她。
“嫂子,听兄弟一句劝,不管怎么说,先在家过个团圆年。有什么事节后再说,这样对老家儿对孩子都好。”
女人想了想,没说话。
“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我得去接我儿子回家过年。”程府边说边往门外走。
朱嘉贵和犟牛也跟着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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