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心殿。
钟情肚子渐大。
饶是身怀三境修为,下肢水肿得也厉害。
林嬷嬷一旁盘坐静修,对秦墨矩给老婆按摩视而不见。
但听到两口子谈及沈青云,她睁开了眼睛。
“是真的嫌弃?”
“要朕来看,是真嫌弃。”
“这就没道理了,那个白小莲,臣妾远远瞧过,倾国倾城之色,青云他……嘶!”
“情儿,你……嘶从何来?”
“臣妾是担心青云他……”
“放心,朕很确定。”
“陛下如何确定?”
“和沈青云交好的二人,一个明日成婚,另一个也差不多了。”
见夫君表情诡异,钟情奇怪道:“陛下在说什么,臣妾的意思是,难道青云不以貌取人?”
咕咕咕……
秦墨矩回头看向林嬷嬷,见林嬷嬷面无表情,他心中无语,又转过头来道:“朕也是这意思,那个吕不闲的身材样貌,便能充分说明沈青云并非以貌取人。”
钟情赞道:“青云果真不一般,陛下这番苦心,他只能心领了。”
“哎,他别怪朕狗拿耗子就行了。”“陛下,青云可不是没心没肺的,要不他能深夜入宫禀告此事?”
“是,”秦墨矩悻悻道,“他是拿朕的圣旨当回事,但你没瞧见,他跟顽童似的一蹦一跳出的宫!”
“咯咯咯……哎哟,肚子怎疼起来了……”
沈府。
沈青云早早躺床上,回顾今日经历。
“吕哥赛道至少杀出淘汰赛没问题……”
“薛姐口中那个下不赢的,多半就是陈留了。”
“我就奇了怪了,以德服人、与人为善的沈青云,你怎么就看不起昔日同窗了呢?”
要被我知道谁在造谣,小爷我让柳兄替我报仇!
想到柳兄今日的骚操作,沈青云脚趾头都绷紧了。
“鼓鼓!”
鼓鼓呲溜一声,从被子里钻出。
“去把储物袋里的罪证销毁……少爷重奖!”
鼓鼓刚要缩回铺盖里,闻言嗖嗖跑了出去。
沈青云悻悻。
“这样明日大人问起,我也不心虚,又不是我烧的嘛……”
待鼓鼓办完事儿回来,少爷的嘴巴也开始忽大忽小了,梦呓吩咐。“丑,丑时叫,叫我起来哈……”
鼓鼓也不生气,小手一抹,两面旗子立在屋里。
端详少顷,她小心翼翼收好。
罪证什么的她不清楚,少爷的字她才舍不得丢,更遑论烧了。
丑时未至,鼓鼓开始推攘少爷。
推了一刻多钟,沈青云像是刚从深渊中爬出,一副将死未死的模样,可怜巴巴瞅着鼓鼓。
鼓鼓心都要化了,小奶手抡圆了给了少爷一巴掌。
沈青云先是一懵,懵完整个人迅速清醒。
“鼓鼓,想下雨吗?”
鼓鼓盯着洗脸的少爷,神情懵懂。
沈青云晾好毛巾,手臂划了老大一圈儿:“少爷算定,今日有两场大雨,皆在鼓鼓掌控之中!”
鼓鼓大圆眼渐渐有了光,小脑袋点个不停。
“哈哈,走人!”
鹏程巷。
吕府灯火通明。
整一条巷子,被各种车堵得严严实实,却没多少杂音。
“小少爷。”
“辛苦大掌柜,可都准备好了?”“小少爷放心,我们这边儿核对完,还请吕夫人核对过,来回三遍,只有多的,没有少的。”
“那就好,”沈青云笑道,“回头走我账上支出,参与吕哥婚事筹备的,每人二十两。”
“小少爷,这大可不……”
“哈哈,都沾沾喜气。”
“多谢小少爷!”
一路入府。
吕府下人东奔西跑,都在配合云氏商行的人。
现场布置。
宴席准备。
桌椅布局。
……
沈青云巡视一圈儿,暗自点头。
婚礼和奢华沾不到边儿。
但奢华以下,已经做到了极致。
这还只是明面儿上众人能看得到的。
“小沈。”
“吕哥就起来了?”“根本就没睡,”吕不闲走近,脸色在灯光映衬下,是兴奋的红,“是不是要去接亲了?”
沈青云笑道:“吉时还差一会儿,吕哥,这才分别半夜就舍不得嫂子了?”
“也不是舍得与否,”吕不闲朝在正厅瞧去,见自家娘儿坐里面抹泪,不由叹息道,“一桩心事,总算要落地了。”
沈青云也感慨点头。
“前世还好,三十啷当不结婚,那叫享受自由……”
放这一世,那叫不孝子。
沈青云也没劝,酸酸道:“旁人都说仕途得意,情场失意,吕哥你这既要且要的命,就别感慨了。”
“哈哈,”吕不闲大笑,狠狠抱了抱沈青云,“我最大的得意,是与小沈你相识。”
“吕哥你要这么说的话,今儿就没嫂子什么事儿了,咱俩结!”
“哈哈哈……”
丑时三刻,柳高升一行盛装抵达。
几人杵门口,你看看我身后载着贺礼的车,我看看你的车,一番攀比后,入门的顺序也出来了。
“吕佥事,沈哥,柳经历来啦!”
杜奎几人虽感慨,却也服气。
拓跋天思索道:“我现在回去再准备一份,还来得及不?”
“没这必要,”杜奎娇笑,“我们是单纯庆贺,柳高升是买平安,价格当然不同。”
拓跋堑连连点头:“这话说的极是。”
杜奎瞥了眼拓跋堑:“你怎么会认为,我们中是包括你的?”拓跋天眉头先是一皱,随后展开,庆幸道:“还好分家分的早。”
“哥你……”
拓跋堑还待说什么,吕不闲三人走了过来。
“恭贺吕佥事大婚……”
几人熟稔,先把礼给唱了。
吕不闲也不介意,拱手道:“今日劳烦诸位同僚相助。”
“吕佥事说哪里话,”拓跋堑还记着杜奎的提醒,忙表决心,“今儿就一句话,吕佥事别把我当人看,随便使唤!”
“诶?”沈青云眼前一亮,上前握住拓跋堑的手,“拓跋兄弟觉悟之高,令我敬佩,如今正有一事,需要像拓跋兄弟这样的人……”
拓跋堑摆摆手:“沈哥莫解释,用便是了!”
众人齐齐甩出俩大拇指,随后带着车队,前往多子巷接亲。
车上,柳高升好奇问道:“沈哥,你打算咋用拓跋堑?”
“玩笑而已,”沈青云笑道,“吕哥大好的日子,人人都要开开心心的嘛。”
“好,沈哥高见!”柳高升正色认同,随后贱兮兮道,“那开开心心的背后是啥?”
沈青云悻悻道:“也没什么,思来想去,婚礼就差个童子……”
噗!
柳高升直接喷了:“他当童子?”
“怎就当不得童子了?”拓跋天正色道,“他又没成婚。”“不是,”柳高升看向沈青云,“沈哥,童子要端茶迎轿,拓跋堑搞得来?”
杜奎笑道:“要不你来?”
那我礼不是白送了?
柳高升哼哼:“沈哥说的是,人没有天生就行的,哪里不行补哪里,日后拓跋堑就是我律部第一童子了!”
吕不闲叹道:“要不还是小柳来算了。”
众人大乐。
星夜接亲,别有一番滋味。
至卯时,车队抵达多子巷红宅。
红宅灯笼高挂,大门紧闭,将其内的热闹和欢腾锁住。
随行的司仪开始忙活分工。
沈青云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大喇叭。
下一刻,滋滋滋……
缥缈的笛声起。
众小一愣,看向沈青云。
“沈哥,这是……”
沈青云笑而不语,指了指耳朵。
下一刻,笛声降,歌声响。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赶上,
为风吹来浪漫的气息。
每一首情歌换充满意义,
我就在此刻突然见到你。
……”
淡淡的温馨,分外贴合夜的静谧。
吕不闲听完主歌,眼圈儿不由一热,有些想哭。
杜奎喃喃道:“真好听啊。”
见几个正主不思接亲,在女方门口开始听歌,司仪蛋疼。
“小少爷,吕大人,吉时已到,咱得想办法把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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