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顾莞宁怀着身孕,皇帝并不放心将她安置到旁的宫室中,故而她依旧是同刚入宫时一样,和皇帝一同居住在长春宫中。
这日里顾莞宁刚将顾三夫人给送走,带着轻嘲意味的目光尚未收回,便看到一道玄色的身影。
皇帝在宫中时并不喜穿龙袍,他的衣裳反倒是玄色居多。
目光变幻间,顾莞宁周身便染上了淡淡的哀愁。
“衍哥哥,你过来了。”
二人在一起将近半年,这半年里,几乎每一天,他们都在一起。
皇帝知道顾莞宁欢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惆怅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
上前握住顾莞宁的手,二人一同坐下。
“阿宁,见到亲人,你不高兴?”他试探的开口。
既是顾莞宁不想说的事情,他自然不会戳穿。
但伤害了顾莞宁的人,他也不会放过。
只是得徐徐图之,毕竟他的小阿宁太善良,太过惨烈的方式,会让阿宁接受不了。
要让顾家悄无声息的在这个世上消失。
“高兴的。”顾莞宁连忙道,只是面上带着不解,“可好像三婶母见了我不太高兴。”
皇帝失笑道:“自来只有上位者不高兴的份,底下人哪里有不高兴的资格,你唤她进宫,是抬举她,她不高兴,便是不识抬举,你自然不用给她面子。”
顾莞宁咕哝道:“那怎么能行呢,我们是亲人。”
她因着这么一点小事而倍感烦忧,皇帝却觉得有趣,揉了揉她的脑袋,纵容的说道:“那阿宁同朕说说,朕给你分析分析。”
顾莞宁瞬间弯了眉眼,“衍哥哥,你对我真好。”“大抵是因着我做了皇后的缘故,三婶母见了我,便觉有些局促生疏,到底那么多年不曾见过了。”
“只我心里感念她昔日对我的照拂,我年幼之时,她经常带我出去......”
顾莞宁忽然咬唇不语,她似是将话给说穿帮了。
皇帝自然知晓她在纠结什么,因为在顾莞宁的叙述中,她从来都是前来顾家投奔的远房亲戚,还被顾家扔到庄子上十余年之久。
这样一个身份,怎么会被势利的顾三夫人带出去玩呢。
皇帝故作不知,问道:“然后呢?”
“虽说后来我同三婶母不怎么见了,但我一直记得三婶母昔日待我好,并不想看她这般局促的模样。”
“我便让她坐下来,给她上了她最爱喝的白茶,哪里知道她一看这白茶,神情越发紧张,身子抖若筛糠,就好像这茶里有什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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