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还觉得很是害怕,慢慢就放开了许多。
他骑的马匹应该是经过特殊的选拔,性子平和,骑起来很稳。
前方,朱棣张弓搭箭。
“砰”地一声,一箭射出。
箭矢疾飞,不偏不倚,正中一只奔逃的野兔身上,野兔挣扎了两下,不再动弹。
周围的将士顿时喊起一阵阵叫好声。
朱允熞也试着将弓箭拉开,对着停在树上的一只老鹰射去。
“砰”地一声,箭矢准头极好,距离那老鹰,也就是偏了四、五丈而已。
而他受那弓弦的反弹之力一震,身体一个踉跄。旁边,马和眼疾手快,长手将他扶住,他这才没有跌落下马。
周围的将士,顿时一个个面面相觑。
“这也太难了!”
朱允熞气鼓鼓的将手中弓箭一扔,丢在地上。
朱棣在一旁笑道:“熞儿,这东西可不能丢,这可是咱老朱安家立业的根本。”
“咱老朱家能打下大明江山,靠的可不是诗词文章,而是兵马弓箭。”
“你是皇爷爷十分看重的孙子,将来说不得要执掌大明江山,可不能在这上面犯糊涂。”
这几句话说得可就大有深意了。
说话的时机,也拿捏得恰到好处,此时朱允熞正在气头上,多半不会深想。
但朱允熞反应极快,立即便听出了弦外之音。
“四叔你言重了,咱老朱家虽是马背上打来的江山,靠的不也是皇爷爷一手之功吗?”
“如今皇爷爷子孙众多,执掌江山者却只需一人。”
“我这辈子,就想当一个混吃等死的王爷。”
“军国大事,自然有四叔这样的能者多劳。”
“我们做臣子的,只管坐享其成,过太平日子就好。”
这番话说得很平和,态度颇似不以为然,随口应之。
但言语之间,却暗示自己认定的帝王,乃是他朱棣。朱允熞是真没有太大的兴趣,与朱棣去争夺帝位。
和那些大臣打交道,周旋于权势争夺,勾心角斗,周旋于形形色色的精明人之间,真累啊!
哪里比得上做一个逍遥王爷快乐呢。
但偏偏,他还无法洗涮自己的嫌疑。
朱允熞顿了顿,想起自己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又接着补充道:“就算要尽做臣子的本份,也至多出谋画策,给出建议就行了。”
“天子乾纲独断,臣子谨守本分,方是长治久安之策。四叔,你说呢?”
朱棣的眼神内,掠过一丝诧异之色。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道衍,却见对方也是满脸震惊。
倒不是道衍觉得他这番话有多高的见识,事实上也是老生常谈的内容。
朱允熞亦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发表什么真正的高见。
真有真知灼见,现在也不是说的时机。
只是他这一席话,说得四平八稳,滴水不露。
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又是骤临变故之下,还能说出如此言论,要么就是他多智近妖,要么就是他真的早已认定,深入骨髓,根深蒂固。
朱棣旋即收回目光,笑道:“你小小年纪,就有这番见识,怪不得皇爷爷喜欢你了。”
看来三言两语是解释不清了。
朱允熞很无奈,也就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
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弓箭,气犹未消,道:“弓弩难射,掌握极为不易,咱大明不是有火铳吗?为啥不用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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