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陈留郡。
太守府后院茅厕附近,聚集着大队人马。
如今这世道不太平,可此刻进入太守府行凶,还是刺杀前冀州牧韩馥,事情直接变得大条。
身为太守府主人,张邈在了解清楚情况后,没有急着让下人去调查刺客死士身份,也没有对张幕救下汉末表示感谢,反而询问起他的身份。
张幕手持着长剑进入他府内,让人感觉不安。
不清楚身份,哪怕有功,还是不放心。
可听到张幕给出的回答,他直接震惊了。
“九江太守?讨虏将军?张幕.....你是张子瑜!?”
张邈不由瞪大眼睛,神色震撼。
韩馥眼睛一亮,紧跟着又暗淡,表情一阵变化。
那身穿甲胄士卒的表情十分精彩。
周围士卒,护院等等都露出意外和好奇的表情。
张幕在如今这大汉,可是“当红流量小生”。
除去西凉和辽东等偏远场所,还有益州那难进之地,如荆州,扬州,豫州,徐州,青州,司隶等地都有流传这位莲花君子之才名。
其还是留候之后,孔北海高徒。
出身天注定不说了,其在治政和军事上也很厉害,将沛国治理成一方乱世净土不说,更是以少胜多打败数万黄巾贼寇。
如今,他贵为九江太守,讨虏将军,据说要去解决扬州山越之患。
他是无数百姓向往的父母官,无数流民渴望进入治下的仁德之主,是无数名士清流称道之人,是无数文人士子仰慕之人,还是无数豪杰想要结交投靠之人。没想到今日能在此见到,何其有幸!
而张邈等人则更清楚一些普通人暂时还不知道的事情。
张幕麾下,可是有一个将袁术第一猛将纪灵给打爆的猛将,其显然更加深不可测。
“去!”
张邈心下震撼,但也没直接相信,而是让自己贴身管家上前去查看张幕手中官印和将军章真伪。
而结果自然是没什么问题。
“请将军见谅。”管家朝张幕告罪一声。
“无妨!”张幕将官印和将军章收好。
而众人这下也是明白,这是张幕本人没错了。
果然和传言中一样,十分俊朗帅气,气质卓越,如仙人临凡。
张邈原本绷着的表情已经松了下来。
张幕名声在外,乃是志诚君子,来此定然不会是来加害他。
“孟卓见过张讨虏。”张邈主动见礼,随后出声问道:“张讨虏怎会出现在此?”
大汉朝规定,地方官员无故不得离开辖地,否则会遭到很大判处,而这也是张幕身上将军之位比太守之位重要的原因。
一个是地方老大,地头龙身份,另一个代表外出资格,甚至是扩张资格。
“张明府确定要在这里说嘛?”张幕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周围扫视了一圈。
现在还人多眼杂。他之所以暴露身份,是看出张邈这人有些不靠谱,商人身份太不便利,容易恒生事端。
从张邈会接见袁绍信使,还有未来和曹操联手的情况看,这人很明显也是跟着袁绍混而不是袁术,名义上说白了大家是自己人。
泄露便泄露吧。
可大庭广众泄露太多信息,未免无脑。
“哈哈,是孟卓有欠考虑了。”张邈尴尬一笑,随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张讨虏,请去书房一叙。”
安排下人处理刺客尸体和调查身份,张邈带着张幕一行人来到书房内,随行的还有韩馥与袁绍信使。
等到众人落座,张邈再次问道:“张讨虏现在可以说吗?”
九江太守忽然出现在他陈留太守府邸内,而且还隐瞒身份,总归让人有些不放心,哪怕大家看上去立场一致。
韩馥与袁绍信使也纷纷看向张幕,前者是好奇和期待,后者眼中带着一丝审视。
“倒不是什么言说之秘。”张幕轻笑了一下,说道:“吾得到朝廷诏令,去长安面见天子。”
张幕这番话并非胡诌,他前几天还确实得到了朝廷诏令去长安述职,伴随着诏令还有一份招揽书信。
这份诏令估计确实是刘协所写,估计是看重他名望才干,想要笼络一个人才,就像现在在朝廷任职的荀攸一样。
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刘协所写,而是王允这些所谓汉室忠臣想要找帮手的方式。
张幕估计曹操,孔融等人也收到过,但不傻得人都不会当回事。
去长安那不是送上门给董大魔王拿捏吗?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倒是那份随着诏书来的书信很有意思,口吻是董卓,但看那一手字和文笔应当是李儒或者贾诩所写,是对他进行招揽。
只要张幕愿意跟着董卓混,扬州刺史之位,将军之位,爵位等等都好说。这便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好处。
“去长安面见天子!?”张邈三人表情猛变。
韩馥捏着桌案,沉声道:“此定当为董卓之计,张讨虏怎能如此涉险,羊落虎口!”
说起来韩馥和董卓关系不算差,前者能成为冀州牧还是后者拉拢给予,只是前者被荀谌忽悠瘸了,又是袁氏故吏门生,于是让出冀州。
韩馥知道董卓为人无法无天,可是敢夜宿龙床的主,张幕去了长安真就是送上门被拿捏。
张幕留意到韩馥眼中的关心,暗想自己没有救错人,微笑道:“本将如何不知此为董贼诡计,可朝廷诏令为真,吾却不好无视。”
“万一真是天子召见,或是天子有事找我呢?”
“吾乃留候之后,先祖良乃是大汉开国功臣,别人可以不当回事,本将却不行。”
说话间,张幕默默开启神色自若和正义凛然两个能力。
这一瞬间,他便像是一个汉室忠臣,身上正气荡漾,慷慨激昂,令人侧目不已。
张邈,韩馥,包括袁绍信使在内都被张幕这一刻张幕展现出来的决定所震慑,所折服,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张子瑜,果真志诚君子!”
“张讨虏高义,吾不及也。”张邈对张幕拱了拱手,神色敬佩。
“张讨虏吾辈楷模。”韩馥神情尊崇,随后说道:“吾在朝廷认识有不少旧友,这就书写几分信件。”
“张讨虏到了朝廷若是有需要,可找吾这些友人们帮忙。”
说着,韩馥朝张邈抱了抱拳,便提出要暂时离开。
张幕倒是没有拒绝,这可是送上门的人脉。“多谢韩奋武。”张幕抱拳道谢一声,随后说道:“韩奋武可在家中等吾,等会吾会亲自拜访,还有韩公称呼吾为子瑜即可。”
尽管大家都是将军,但奋武将军要高一品,韩馥又曾是冀州牧,最主要是年纪比孔融还大,张幕既然立了人设,该有的尊重当然要拿出来。
“好,老夫在家等子瑜过来。”韩馥微微一笑,随后离开书房。
在此期间,韩馥没有提半个和刺客有关的事情。
他也是聪明人,知道有些事情先不要挑破,挑破反而对自己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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