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长青这话,听得章大成愣了一下,吕相公范相公二人的出身,他当然知道。
二位老相公,门生故吏遍天下,他可不敢胡说八道?
这次他从福建远来临城,是有所求钱家,所以才出言相帮几句,更何况酒楼主家,向酒户买卖奴婢是常有事!
没想到石长青这个愣头青,居然跳出来多管闲事,心想着事不关己,一言不发闷闷地坐了下去。
自始至终,章大成也只是说了风凉话,并没有口出恶言。
搞定一个!石长青冷眼又看着钱有才,大声喝道:“我阿爹好歹是个乡贡进士,在这一县之地,也算个体面人物,你们岂能如此诅咒他?各位观望的贵邻,你们评评是不是这个理”。
门外几人窃窃私语,却是没人进来评这个理……
“啪”
钱有才撑开折扇摇着,旁若无人般哈哈大笑道:“体面人物?你阿爹可有官身?乡贡进士,唬唬常人也就罢了,又不是正榜进士,可笑!你这厮还真当回事了。
小贼你仔细听好,我阿爹虽不是什么乡贡进士,可我阿爹有官身呢!这县城,谁人不知我阿爹钱员外”。
石长青拧眉,心想着这个死胖子,应该不是吹牛……
这个年代,地方豪强是可以花钱捐官的,虽只是个虚名,没有俸禄啥的,唬人啊!。
二人真拼起爹来,石举人的社会地位,自然胜过死胖子的爹,大宋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绝不是说着玩的。
可钱员外是地方豪强,豪强有钱,有钱就能跟县里、甚至州里的官员走动交集。
他爹石举人,穷得叮当儿响,连饭都请不起别人一顿,没有你来我往,谁他妈跟你玩啊!
石长青想通这些,望着钱有才嚣张跋扈的样!张嘴无声,只能在心里呐喊:要搞钱搞钱!多多搞钱!搞了钱,再去考特么的进士……
见石长青不语,钱有才手中折扇敲着手心,店内渡着步子笑道:“小贼,如今你自顾不暇,还想管他人闲事?嗤……听我一句劝,你回去再借一点盘缠,把你家老鬼的尸骨找回来,免得日后,落个不孝的名声,这么多人看着呢?”。
说完,他走上几步,拿起石长青那碗没喝完的酒倒在地上,侧身看着聂得胜又冷声道:“小老儿,似石家小儿这等不孝畜牲,怎配喝我“墨香楼”的酒,还不将他赶出去,你若不将他赶出去,明日我就停了你这破店的酒水”。石长青强忍焚身怒火,这死胖子有些心机啊!众目睽睽之下,想激怒自己动手!然后,再光明正大玩死自己……能大能小是条龙,老子忍了,来日方长。
坐着的章大成张了张嘴,最后摇了摇头,心想着这个表弟,是真过份了啊!
聂得胜心里同情石长青,架不住钱家捏着他生计,只能赔笑解释道:“小员外,小的开店迎客,自是来者不拒,更何况石小官人,在小店寄卖羊碲,小的是收了银钱的,你看……”
实际上他没有收钱,石长青感激地看了一眼聂得胜。
“你……你这老东西,好胆!看少爷不打死你”
钱有才见自家“墨香楼”旗下的酒户,奴仆一样的狗东西,一再不给自己面子,顿时暴怒冲上去就要打人。
石长青拦住钱有才,大声喝道:“姓钱的,这么多人看着,你想做甚?真不怕王法吗?”
钱有才看着门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心想着上次就是因为伤人,失去了解试名额,只得强忍怒火,转身避开石长青,走上几步,一脚踢飞石长青装满羊碲的篮子后,鼓着鱼泡眼怒道:“石家小儿,你等着”
说完,他摸出一把铜钱,又笑嘻嘻地道:“这许州临县,谁人不知少爷我,一向奉公守法,这钱买你羊碲子,多的算爷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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