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张嘴同时喊出“杀”字,上千双脚一同往前一踏。
飞溅起遮天蔽日的泥浆。
漫天杀声震得已经速度迟滞的鞑子,脸色大变。战马一旦失速,在步甲的围攻下,那就是一个个活靶子一般的存在。
只见疯驴子一马当先,手上拿着一把长矛,猛往前一刺。
一名骑在马上的鞑子军官被从前到后贯穿,身体往后倒飞,砸中另外一名鞑子,长矛依旧威势不减,将那一人也串糖葫芦似的透过。
二个鞑子脖颈一扬,血洒长空。
血淋淋的长矛,将二人串成一个糖葫芦。
疯驴子振奋双臂,站在原地借助回旋之力,猛甩长矛。“砰”的两声,鞑子口吐鲜血的倒飞出去,一连砸到两名正在砍杀的鞑子。
长矛手和刀盾手如鲨鱼见血,立刻围拢上前,将滚入泥浆的鞑靼子分尸。
整个战场早已铺满粘稠的血液,足有两三寸厚。
人踩在上边,黑红的鲜血直漫到脚踝。
到处都是厮杀声,到处都是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四起,一场血战在一片血淤中激斗。
失去速度又被大宁军包围的鞑子骑卒,如同陷入沼泽,挣扎不出。
大宁军的长矛兵和刀盾手抱成团,刀盾手砍马腿,长矛手刺鞑子。鞑子叫苦不迭,一个接一个的痛呼着滚入到泥浆。
浓郁的血气飞上高空,直把阴云都染成了血色。
贾琏已经不知道杀了几个鞑子,脑袋昏昏沉沉,身体战栗,手中的长矛的矛炳也被鲜血染黏黏糊糊。
一摸上去,手上又滑又黏糊。
若是有老兵瞧见,立马就会发现,贾琏这是脱力的表现。他到底是第一次上战场,以往训练的都是死劲,不知道真正杀敌的技巧。短短不到两刻钟的厮杀,就将他身上的气力消耗大半。
此时他感觉手臂发酸,双腿像灌了棉花,眼前直冒金星。
因为太过疲倦以及激动,贾琏发现,他眼前的场景竟成了无声黑白电视中的那种灰色。
尽管厮杀声很大,可他却什么都听不见。
只能勉强瞧见,一条条战马的腿在晃动,一名名满是狰狞的军士在厮杀。
“哐当。”倏地,贾琏忽觉背后一疼。
侧首看去,一名年轻的鞑子骑卒一刀砍在他的后背。
不过因为他着了三层甲胄,刀并未砍破血肉,但那反震之力直疼得贾琏一阵龇牙咧嘴。
他浑身打了个激灵,整个身子完全调转回来。
那鞑子显然也没预料到自己这一击的威力,这会儿见事主寻仇,顿时吓得手忙脚乱。
不待他挥起第二刀,贾琏的长矛刁钻一刺,狠辣的刺入他的脖颈。
从左边脖颈刺入,右边直接透过。
他顿觉一疼,然后眼前一黑,摇摇晃晃从马匹上坠落。贾琏本就脱力,被这一带,摇晃的身躯跟着侧边翻倒,一头扎倒在泥浆中。
一张嘴,吃了满嘴带着血腥的泥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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