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祁聿怀一步步靠近,丝毫不理会邱稷宁的眼神驱逐,“她就算死,也要死在我怀里。”
他的爱就是不死不休,能放手的都不是爱。
“疯子。”邱稷宁踢翻了书案,在刺客的保护下,撤至若眠身边用刀抵着她的喉咙,“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祁聿怀顿住了,侍卫一层层围着他,刺客的暗器根本别想飞进去。
“我爱她,可她却死也不肯依我。”邱稷宁冷笑,“她爱你。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你身边。”
“为何只有我不得圆满?”邱稷宁的唇挨近若眠的脸颊,几乎只差毫厘。
若眠被强灌了迷魂散,此刻虽睁着双目,却像没有意识。
祁聿怀攥紧了拳,“我爱她,做错了就知道不能再强求,可你呢?竟为了留下她不惜逼她服毒,你这种爱,换做别人施加在你身上,你不会感到恶心?”
“闭嘴。”邱稷宁蓦地想起邱冰烟。
想起她仗着五叔的宠对他做的那些荒唐事。
祁聿怀像是看到了撕碎邱稷宁的口子,几不可察地漾了漾唇,“你既然说你爱她,又怎会舍得伤她。你想要的,无非是我死。
“但你白白要我死,即便我甘愿,我这些侍卫也会阻拦。
“不如这样,我给你个机会,看你敢不敢赌。”
说着,一指左手边某个女刺客手中的吐罗刀子,“你我轮流刺向自己的心口,留下的,便是眠儿的天命之人。”
女刺客一愣。
“我先来。”祁聿怀说着,朝女刺客伸出了手。
女刺客睨了一眼邱稷宁,得到准许后,便将吐罗刀子扔给了祁聿怀。他将刀口一端顶着心口,转动转柄后,按了转柄上的其中一颗宝石。
刀刃没有弹出。
这其中暗藏的机关术,就连念安都看得明白。
拖了儿子的福,祁聿怀也早已深谙。
正要将吐罗刀子扔给邱稷宁,他却蓦地喝住了祁聿怀,“按那颗红宝石,捅你自己,否则我就杀了她。
“你说得对,或许我一点也不爱她。
“我只是见不得你们圆满。这天底下因爱生恨的人多了,我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我不需要逼自己高尚,我只要痛快就够了。”
祁聿怀的手顿停在半空。
红的那颗一定会按出刀刃。
他缓缓将刀口一端抵着心口,“我死以后,你就放了她?”
邱稷宁眸底满是阴冷之色,“我要看她和我一样永失所爱,我要她和我一样痛苦。”
“…不要…”若眠弱弱挤出了一声。
居然低了头寻着邱稷宁的匕首撞了上去。
她的动作不快,目标却极为明确。
邱稷宁下意识撇开了匕首,一股强烈到庞然的不解和嫉妒涌上心头。
这世上,怎么会有两个人为了对方宁愿去死呢?怎么会。
便是这一刻的愣神,祁聿怀按出了吐罗刀子,飞出去扎进了邱稷宁心口。
“眠儿。”
祁聿怀猛冲过去解了若眠身上的绳索,侍卫们群起而攻,刺客们死的死,逃的逃。
祁聿怀抱起若眠便要回行辕,蓦地被邱稷宁抓住了皂靴。
他不住在抽搐,在呕血,缓缓从袖口里捏出了一个瓷瓶。
“解……解药……”
祁聿怀直接踹开了邱稷宁的手。
侍卫上前拿了他手里的解药,补了一刀,合上了他死不瞑目的眸子。
另有两个侍卫抱走了雪医师和陶桃。
迷魂散药效过去以后,雪医师通过钻研邱稷宁留下的解药,写出了制药的方子。
“这解药吃得够久以后,大概能将你体内的毒解干净。但具体要多久,这个说不好。”
若眠靠着引枕,抚了抚脖颈上包扎的纱布,睨了一眼祁聿怀,“怎么好像,和那次一模一样。”
祁聿怀捏着若眠的手,缓缓与之十指紧扣,“所以你又在打主意离开我吗?”
若眠勾着他的脖子吻了吻他的唇,“都说了不会了,怎么还一直提?那你又要为陛下的社稷去接近哪家姑娘了?”
“眠儿,在你面前,我远没有在朝堂上有底气。你不会再离开我这件事,需要你一直说反复说,我才能慢慢安慰我自己相信。”
“好吧。那就允许你一直提一直问吧……我爱你,永远不会再离开你。”
眼瞅着两人旁若无人地如胶似漆着,雪医师的脸一瞬比一瞬扭曲,“干什么?能不能等我走出去再亲?”祁聿怀干干咳了一声,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起身送雪医师离开,“雪医师的医术精湛,有没有想过进京施展?”
雪医师一眼看穿,“你是怕你的眠儿和你回京以后,万一解药练出了问题好找我算账吧?”
祁聿怀认真道:“我知道雪医师不是那种人,但我不想眠儿再因为十日萤出任何意外。”
雪医师想了想,“那你能出钱出力帮我开个医馆吗?”
祁聿怀:“我可以荐你入太医院。”
药箱落地,雪医师眼珠子都瞪大了,“我一个女儿身,也能进太医院吗?”
“陛下英明,绝不会因你女儿之身埋没你的才能。”
雪医师激动地跳了起来。
可惜她是个孤女,这等光宗耀祖的事情,却不知该去哪给祖宗上香。
她跑回去捧着若眠的脸亲了又亲。
~
寒冬来临之前,祁聿怀携大军离开了西甘。
此番归朝,还带回了燕赤愿归属雍朝从此朝贡的消息。
因为笃定会补给到位的兵器意外地短缺了,万俟域战死在远征中,万俟栾顺利登基。
祁聿怀在而立之年因赫赫功绩获封安国公,他在八年前求的那道赐婚圣旨穿越星海长河一字字展在若眠面前。
十里红妆,八抬大轿。
八年前他暗暗发誓会给若眠的一切,兜兜转转,终于做到了。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