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子朔是安陆侯世子,身负爵位,此案就由京兆尹衙门移交到了刑部。
卫霖听说之后,吩咐刑部侍郎仔细审查,升堂当日,卫霖也在一旁听审。
他仔细看着关子朔,即便从京兆尹的大堂到了刑部大堂,他仍然理直气壮,丝毫没有心虚之感。
反而是樵夫夫妇的言辞过于流畅,一个月前的事情,连细节都回忆得没有丝毫差错,让卫霖起了疑心。
一般人回忆,大多会有迟疑或者颠三倒四才是正常,他们这样更像是早就默记于心。
而且他们对侍卫的描述太过相似,小妇人是自己亲眼所见也就罢了,樵夫不过是听藏在暗处的邻居转述,怎么就能直指安陆侯府的侍卫?
卫霖心中困惑,若是真如关子朔所言,那么樵夫夫妇为什么要这么做,诬陷勋贵,可是死罪!
难道他们是与安陆侯府有着血海深仇?可是樵夫夫妇住在京郊,家中并没有什么显贵亲戚能够和安陆侯府有所关联的。
卫霖在旁始终未发一言。
傍晚,卫霖刚刚回到镇国公府不久,下人来报,安陆侯求见。
卫霖在偏厅见了安陆侯。
关子朔被收押已有三日了,今日刑部过堂,形势很是不好,安陆侯只能冒昧登门。
安陆侯心中焦急,开门见山道:“犬子无状,让国公见笑了,只是此事定然有隐情,绝非犬子所为。”
卫霖淡淡道:“侯爷曾经得罪过什么人吗?”
安陆侯听到卫霖如是说,想来他也在怀疑,心中稍安,继而苦笑道:“若说有得罪的人,那定然是有的,但是能这般陷害的,我一时半会真的想不到是何人。”
卫霖与安陆侯共事已久,自然了解安陆侯是个将中庸之道用到极致的人,而且脾气好,见人三分笑,做事留有余地。他也想不到谁会这么恨安陆侯。
卫霖提示道:“世子当日说的那些地痞流氓,可有找过?”
安陆侯叹气:“派人去找了,按照子朔所说画了像去找,可是周边的人从来都没有见过。”
“对方有人证,而且人是从贵府别院中搜出来的,这对世子很不利。”
安陆侯脸色很不好看:“犬子虽然鲁莽贪玩,但绝不是大恶之人,不会做出这种罔顾人伦的事情,还请国公想想办法。”
卫霖沉吟片刻,摩挲着手指,淡淡道:“那就让那两人自己说出来吧。”
那日在刑部过堂之后,关子朔被继续收押,樵夫夫妻很快就被刑部放回去了,只说在结案之前,要待在家中随传随到。
二人相互搀扶着离去。
没两日,居然有媒婆找到了樵夫,说是自家侄女在一官宦人家当丫鬟,但因为相貌出色,被主家夫人容不下,说是要远嫁到穷乡僻壤去。
侄女命苦,自幼父母双亡,她不忍心,恰好听说了樵夫的事情,想着他对失了清白的娘子都能够情深义重,定然是个好人。
希望能够纳自己的侄女为妾,她必然会好好伺候他们夫妻的,而且她做工的这几年攒了不少体己银子,也愿意当嫁妆带过来。
她们不在乎对方家境如何,只是希望能有一个安身之地就好。媒婆舌灿莲花,樵夫听得有些心动了,但是如今是关键时候,他们这里万万出不得差错,最后犹豫挣扎了许久,还是给推拒了,但没有说死,只说要考虑一段时间。
那媒婆万分遗憾地表示,因为家里主母发了话,三日之内若是没有人愿意娶她,就要被远嫁了。
媒婆哭的十分伤心,樵夫挣扎了好半天,咬牙道:“我能先见一见你侄女吗?”
媒婆破涕为笑,连称没问题,就带着樵夫去了她的宅子。
樵夫看到那女子,顿时惊为天人,眼睛都移不开了,他算是明白为什么主家夫人容不下了。
樵夫当场就应了这桩婚事。
他们愉快的约定三日后就将人抬进门。
结果晚上,樵夫和他娘子就打了起来。
只因那日离开刑部的时候,安陆侯府还派人来,希望能接他们去别院住,直到孩子生下来。
他们夫妻知道那个孩子是自家的,大夫也是有人早就安排好的,特意将日子推迟了一个月,就是要安陆侯府声誉扫地。
但是看安陆侯府中人的表现,樵夫就觉得那位世子一定是和自己妻子真的同房了,否则他们怎么会派人来。
虽然自家娘子矢口否认,但是他却不相信,安陆侯府又不傻,怎么可能被人算计了,还替别人养孩子。
因此自他们归家之后,他就借口妻子有身孕不方便,一直分房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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