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本有沃盥礼,但是在我这里就省了,我向来随意,吃饭前都是洗洗手就行了。
回到家中,焕儿已准备好饭食,我迫不及待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等来仲景和管家,我便宣布,“干饭。”
仲景又是被我惊讶道,我已不是第一次语出惊人,他也就见怪不怪了。
饭毕,我让仲景到我书房,有要事交代。他随我其后,我推开房门,我便察觉有所不同,房间的布置变了。
“这,还是我的房间吗?”我转头问向仲景。
“是的,师父。”他露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微笑着,似乎还有几分害羞。
我笑着瞅向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这可是黄花梨木做的床榻啊,还有这书案,可是青龙木所做,这雕漆工艺不俗,花样也别致的很,甚是我喜好的,并没有太过老式,反而很是时新,这屋室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我向来是喜欢那句“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这一下子正中我心意,本就阴气森森的房间,顿时变得焕亮,在明艳艳的烛火下,显得别有一番兰雅之致。
而且,窗棂之上的剪纸也便细心地取了下来,窗纸重新糊上了新的。
许是开心过了头,我竟忘了询问,这满屋的家私从何而来,直到后来才知晓,那是从我的月俸里支出的。
一张书案前摇曳着明明晃晃的烛光,挂在笔搁上的毛笔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旁边放置着一墨一砚。我随手拿起一张宣纸平铺于书案上,让徒弟研墨伺候。
墨砚徐徐磨开,毛笔一笔一画在纸上渲染开来。
言之凿凿,情之切切。一字一语,诉清竹县由来之贫苦,百姓之难也。然兴水运,立码头,能便往来之商贸也,促我县甚至于拂阳州经济之繁荣,望盼州府之相助,拨付钱银以资我县之修建码头,禀文中我大致言之如此。
此次我禀文一封,想要向州府讨要银子用来修建码头,也是对清竹县的底子有了几分把握才敢行此举,我料定此事并非易事,岂是一封书信便可解决,但是,总归是要先提个头的。
书信送出,我才想起,此前,已命仲景对清竹县的农田做了调查,便询问起此事,“仲景,之前我命你调查的农田情况,可有消息?”
“师父,此事我已调查完毕,还未来得及向你禀告。”仲景说道。
“你且说来。”我回道。
“清竹县共有农田五万亩,其中良田仅是七千余亩之多,其余田地几难收成,而佃农者众多,地少人多,佃农多为无奈租佃差田,然一年到头难有收成。”说道此处,他从袖子里面取出纸张,递予我面前,说道,“另清竹县现有1023户,从农者便有789户,自耕农者仅有89户,而佃农者有476户,雇农者有224户,因田地能耕种者少,农户们唯有出卖劳动力以求报酬,情况甚是严峻。”我接过纸张,里面情况记录地详细之极,我仔细将纸张存放好,便命仲景退去休息,然而突然想到,今日收到王父的书信一封,书信中字字句句担忧着仲景的婚事,想来仲景已是弱冠之年。
古人向来先成家后立业,王父督促此事也是情理之中,书信中恳求我代行父职,替仲景物色娘子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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