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孙小何面色苍白,低呼了一声,立即顺着石道冲了上去。我们紧随其后,只见鲜血混合着雨水,不停地冲刷而下,又汇入下方的溪流之中,看着触目惊心。沿着石道来到最高处,就发现上面是个布满碎石的坡地,血水蜿蜒,腥红一片!我们一路追着那血水冲来的方向疾行而去,接连穿过几处狭窄的石缝,其间弯弯绕绕,九曲十八弯。在行出一阵,就见前方出现了一个低矮的石洞,殷红的鲜血从石洞中流出,又被雨水冲刷着沿着石缝淌下。这地方十分偏僻隐秘,如果不是恰好大雨倾盆,把这血水冲了下来,哪怕是孙小何带着我们来到这里,一时之间只怕也难以找到。从石洞进去,由于空间狭窄,众人只能矮身疾行,粘稠的血液汩汩地淌了出来,血腥味刺鼻!所有人都为之心惊,孙小何更是紧抿着嘴唇,目中尽是惊惧之色。等穿过一条狭长的甬道,突然间前方豁然开朗,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洞窟之中,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只是眼前那诡异的一幕,却是把我们所有人都给震住了,一时间鸦雀无声!这洞窟之中,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红艳艳的鲜血从他们身上淌出,如同交织成了一张红色大网,由于地势的关系,又蜿蜒地汇聚到了洞口,最后形成一道血流,顺着甬道淌出。在这不见天日的洞窟之中,却是生着四棵巨树,恰好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布。这四棵巨树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叶子,只有向着四面八方伸展的枝桠,在枝桠上挂满了一道道黑影,如同长了满树的果子。然而仔细一看,就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果子,而是一个个倒吊着的人。这些人浑身是血,如同一个个血葫芦一般,还未淌干的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就在四棵巨树的正中心,却是伫立着一座巨大的红色神像,只是从肩到腰被斩成了两截,上半身坠落在旁。可哪怕是半截神像,也足有十余米高!我一把抓住急欲进入洞窟的孙小何,让众人在这里等着,自己先行入内,在洞窟内急速绕了一圈,见没有异样,这才让其他人进来。这洞窟之内,尸体堆积如山,加上挂在四棵巨树上的,只怕是有近千人!如此惨烈的情景,让所有人都为之窒息。“兄弟,兄弟!”孙小何扑在一具男子的尸体上,大声呼喊。只不过那人的血都几乎已经流干,早已经没了气息。我环顾四周,除了树上挂的之外,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绝大多数都是身穿黄色袍衣,腰上还系着一根黑色腰带。“这些穿黄袍的,都是弥天法教的,这是他们的法衣!”潘荣解释道。从眼前的情形来看,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地上还残留着不少符箓烧过的残迹,以及各种破法锥和符镖。我之前在千山和第九局交过手,他们用的正是这种破法锥。显然除了这些身穿黄袍的,剩下的应该都是第九局的兄弟了。不过从场面上来看,死的绝大多数都是弥天法教的人,似乎是第九局这边占了优势。“兄弟,兄弟醒醒!”孙小何在一个个地查看,希望能找到活人。我们剩下的人,也立即分头搜寻。来到那被斩成两截的神像前,就发现那神像之所以是红色的,原来是被鲜血给染红的!仔细去看那神像被斩掉的上半身,只见其青面獠牙,面目凶恶,与其说是神像,倒不如说是恶鬼!弥天法教既然在此鬼祭,说不定这就是那恶鬼的法相!再看那神像被斩掉的地方,只见切口平滑无比,在神像四周,泼满了粘稠的鲜血,如同一个血池一般。脚踏上去,黏糊糊的。我一个纵身,登上另外半截神像,就发现这神像被斩开之后,里头是中空的,居然盛满了暗红色的鲜血!“这里有活人!”突然听潘荣大叫了一声。我从神像跃下,几步赶了过去。“是弥天法教的?”孙小何急匆匆地跑过来,一见潘荣抱起的那人,脸色顿时一垮。只见这人干干瘦瘦,长得跟个猴子似的,身上穿着一件黄色法衣,七窍渗血,不过还有极其微弱的气息。我扯开他身上的袍子,仔细检查了一番,见没有其他的伤口,随即起了一道回春咒,打入他的额头。“这里还有一个。”潘荣又拖过来一个。那是个身材健硕的大汉,同样也是七窍渗血,脸色惨白,穿着黄色法衣。我如法炮制,给他加持了一道回春咒,之后又把二人扶起,托住两人后背,给他们凝气。过了片刻,那二人悠悠地吐出一口气,缓了过来。孙小何一把揪住那干瘦男子的领口,喝道,“你们……”“别这么粗鲁。”我把孙小何叫住,见两人睁开眼,问道,“你俩没事吧?”那二人刚刚醒过来,神情有些迷茫,转过来盯着我看了片刻,那干瘦男子突然吃惊地叫道,“林……林兄弟,你也死了么?”“死什么死,都好端端的。”我笑道。“没死?我……那我们……”那干瘦男子急忙低头去看自己的双手,有些难以置信,“我们没死?”边上那大汉一巴掌拍在他肩上,那干瘦男子“唉哟”了一声。“哥,你……你认识他们?”孙小何吃惊地问。“你不认识么?”我问他,“这是吴侯,这是赵塔,长白山第九局那边的。”“他们是第九局的兄弟?”孙小何瞪大了眼睛。这干瘦男子和大汉,正是之前我在长白山认识的吴候、赵塔二人。两人原本还迷迷糊糊的,一听到“第九局”三个字,腾地站了起来,看向四周。只是二人重伤虚弱,这猛地一站,顿时身形踉跄,差点当头栽倒,被潘荣和孙小何给一把搀住。“其他……其他兄弟呢,他们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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