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门口巡游守望之士见世子朱由菘一行众人远远而来,早有人狂奔进城去禀告,另有人引着世子朱由菘一行前往城东到了一处大宅院前,随行众人不约而定便各有所司,大宅内外一阵忙碌,孟津知县与县丞守在大宅门口,却是不敢入内,只有马鸾与那一直跟着朱由菘的张武与钱平三人陪同着世子朱由菘进了内院,一群丫鬟仆妇围上前来,早被世子朱由菘捡了根扫帚直接轰走,外面又有缇骑进来禀报说孟津知县携县丞、主簿、县尉、当地大族士绅等二十多人在外请求觐见世子殿下,世子朱由菘更加烦躁,马鸾见了连忙吩咐缇骑出去好生安慰,世子朱由菘又催促着马鸾赶紧派出缇骑前往洛阳探听消息,马鸾不敢多说悉数应允连忙告辞出去,世子朱由菘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在书房内一个劲的转悠,嘴里不断地念叨着父王你可一定要逃出来啊,可不能落到闯贼的手里,张武站在一边,看着几乎瘦下去一半的世子朱由菘,哪里敢出声劝慰,钱平也是看着世子朱由菘,嘴里嘀嘀咕咕,终于一咬牙上前道:“世子殿下,您已经将近两天没有休息了,还请移步寝室,否则的话一旦累倒,福王千岁脱险的话又怎么能够赶过去迎驾!”张武吃惊的看了钱平一眼,世子朱由菘还待不愿,被钱平连番的劝解,刚一松动就被钱平硬拉着离开了书房,在寝室内躺下不到数息就鼾声如雷了,张武嘴角微微颤动,钱平笑着上前拍了拍张武的肩膀道:“张大哥,在下能得世子殿下庇佑,对世子殿下感激万分,只是不忍世子殿下太过劳累,在下可没有与你争宠的意思啊,你可是一直跟着世子殿下的,在下现在不过是委身在世子殿下门下而已,ri后还要与梁将军上阵杀贼的。”张武脸se一红,连道兄弟误会了。
“父王!父王啊!”世子朱由菘腾地坐起身,一时间浑身冷汗不断,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愣了愣神,喃喃道:“还好还好,不过是场恶梦罢了!”睁眼看了看外面映着余晖的天se,问道:“张武,本王睡了多少时候?”张武凑上前来道:“世子殿下醒了,您睡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呢!要不要再睡上一会儿!”世子朱由菘摇了摇头道:“不了不了,父王生死不知,本王哪里能睡得踏实,马百户呢?派往洛阳的缇骑有没有赶回来?探听到什么消息了吗?”张武小心翼翼的道:“马百户回来了,正在与手下们谈事!”世子朱由菘点了点头道:“去传马百户到书房!……张武你躲躲闪闪的干什么?”张武惊得连退出了七八步:“没,没有啊,……世子殿下,张武没有躲闪什么啊!”
世子朱由菘上上下下打量张武几眼道:“张武,你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本王吧!”张武身子一趔趄,额头上刷刷滴落几滴汗水,连连道:“没有没有!”
世子朱由菘又看了看张武几眼,道:“张武,你跟着本王有二十年了吧,有什么事情还不能跟本王说的!”张武仍是不住的说着“没有”,帮着朱由菘穿戴整齐,出了寝室,朱由菘皱眉道:“这都找的什么下人,成天唧唧碴碴的!”张武呵呵干笑两声应了句小县城的人嘛,哪见过什么世面,却是不住的拿眼睛瞪视躲在角落里不断窥视的丫鬟仆妇,早有侍卫一旁的缇骑过去驱赶,一时间鸡飞狗跳,世子朱由菘摇了摇头走进书房,随口问道:“张武,那些下人怎么都拿那种眼神看着本王?本王有什么不妥吗?”张武额头再度冒汗,世子朱由菘猛拍了下书案:“张武,到底有什么事?是关于本王的?啊!不会是父王的吧,怎么外面有消息了?”张武两腿一软几乎便要跪在世子朱由菘的面前,再也不敢应声,世子朱由菘一阵温怒:“张武,连你也不跟本王说实话了?马鸾呢?他怎么还不来见本王?”
守在书房门口的缇骑终于应道:“世子殿下,马百户刚刚出去了!”世子朱由菘大怒:“这是在干什么?本王传他,他却跑出去,看本王落难就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吗!”张武忙道:“不,不是的!”世子朱由菘看着张武问道:“你都知道?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本王?是不是父王的事,父王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被闯贼杀了?”说到后面已经不光是声音发颤,连身体都有些颤抖起来。
张武扑通一声终于跪到了地上,脸上涕泪横流,哀嚎道:“确实是王爷出事了,是从洛阳回来的缇骑带回来的消息,说外面已经有了传言,马百户却不敢相信,连派了好几拨缇骑再去洛阳证实,说怕是谣传,让世子殿下听了不好,才封锁消息先不让世子殿下知道的,刚才又有缇骑回来,马百户迎出去询问详情了。”世子朱由菘大骂道:“不就是父王被闯贼杀了么,有什么可隐瞒的!快去传马百户来见!”外面却是唱名道:“南京锦衣卫千户所挂职百户马鸾求见福王世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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