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临笑着接过,当他视线落在手里名片上的瞬间,笑容瞬间凝固,连瞳孔都狠狠颤了颤。
“沈家……沈越?”
好家伙,居然连沈越都来了!!
“正是。”沈安叹了口气,语气凝重认真,“我家先夫人当年怀二少爷的时候被奸人下过毒,所以二少自打娘胎出生就先天不足,这十几年一直靠药物续着命,也看了许多医生,都说他很难活到二十。若是医仙能治好他,那就是我们沈家的大恩人。”
陈临面露难色,“这、二少爷的事我有所耳闻。只是……”
若是旁人,他还能随便糊弄过去,但这是沈家的沈越啊。沈家是京城的百年大家,顶级豪门。
而那沈越,更是众所周知的冷面阎王。
听说他少时遭逢意外,导致双腿残疾容貌尽毁,脾气也因此变得喜怒无常,行事作风极为狠辣。
狠辣到什么地步呢。
这么说吧,他亲堂叔当初只骂了句他丑八怪,他就把人废了。
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叔全家上下跪在他面前求饶的时候,听说他那会儿正在午休,觉得那些人吵到他休息了,一个命令下去,他叔全家上至八十老人下至三岁小儿,全叫他给打断了腿。
那些人的腿是不是真的都被打断了陈临不知道,但他知道,活阎王三个字,绝不是浪得虚名。
一个连自己亲叔叔都能面不改色毫无顾及废掉的人,真阎王见了他都得叫声哥。
陈临不由得坐直身体,斟酌道:“实不相瞒,医仙他老人家脾气古怪行踪不定,他只交待我帮他接待各位贵客,治病的事,我无法替他做主。”
“这样啊。”
沈安没有强求,提了报酬的事,又再三请求对方一定要帮忙向医仙转达沈家的诉求,便起身告辞。
他离开拍卖场后没走多远,便察觉到有人在跟踪。
不过他没在意,径自穿过两条马路,来到一条林荫大道上。
路面上满地都是金黄的银杏叶,一辆劳斯莱斯停在路边。
他径直走去。
车窗落下三分之一,里面的男人正在闭目养神。
沈安停在窗边,低声将刚才的事情一一复述给车里的人听。
随即将到手的雪清丹递交过去。“这就是雪清丹。”
末了,他皱眉道:“不过,大少爷,这玩意真如传闻中那么神奇吗?要不要让人化验一下再给二少爷吃。”
“我总觉得那医仙多半是沽名钓誉之辈,若真有本事,不会这样藏头露尾,净整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有没有本事,抓过来一验就知道了。”车里的人漠然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沈安失笑。
差点儿忘了,他家大少爷可不是什么爱守规矩任人摆弄的人。
上一个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妄图欺骗他的那位沈家堂叔,如今正在的天桥底下啃馒头呢。
“少爷说的是。您放心,我马上找人盯着那陈临,有我看着,保管就算一只苍蝇在他身上多转两圈,我也能把它祖宗十八代查出来!”
沈越无可无不可的嗯了声。
他眉心微蹙,周身都是没睡好的煞气。
沈安收敛神色,又忍不住心生期待:“要是那位医仙真如传闻说所说的那般能医死人肉白骨的话就好了,那样的话,不仅二少爷有救了,您这常年失眠的毛病,想必也能治好。”
闻言,沈越露出一抹极淡也极残忍的笑。
“我这毛病,得杀了害死我母亲的人才能治好。或者那位医仙真有叫人死而复活的本事才行。”
提到这个,沈安便缄默下来,脸上满是心疼和伤感。
唉,少爷好苦。
沈越瞥见他的神色,复又闭上眼。
“少露出这一副死了全家的丧气脸。开车,去宋家。”他连训斥人语气都没什么太大的起伏,仿佛这世上没什么事情能撼动那眼底古井般的冷寂。哦,也还是有的。
家里那一老一少,就是他的克星。
沈安乱七八糟的想着,坐上车,小心的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自家少爷,“大少爷,您真的要听老夫人的安排,上宋家提亲啊?”
他们这次来南淮,就是专门来提亲的,拿雪清丹和找医仙只是顺道碰碰运气。
不提沈老夫人还好,一提她,沈越脸上表情瞬间有龟裂的迹象。
他家那位老太太一天八百种作妖手段,不让她如愿,她能把整个沈家翻几翻。
不过就是娶个女人,就当是哄她老人家高兴了。
“嗯。”
劳斯莱斯徐徐开走。
然而不远处悄悄跟来的林知行看着那辆车,神色僵硬非常。
那是……沈越的车?
难怪刚才那个男人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
沈越就从来没把林家放在眼里过!
再加上五年前姜清梵的死……
当初沈越的人上门来询问,林家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但姜清梵尸体却消失不见了,因此引起了沈家人的怀疑。
这件事还惊动了老太爷,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将她的死因隐瞒过去,又将尸体被扔乱葬岗的事推到几个保镖头上,沈家的人才作罢。
但是,这几年,只要有林家的地方,沈家的人都要来掺合一脚。
偏偏林家又得罪不起,憋屈的很。让林知行更憋屈的事,他费尽心思想得到的人,却被沈越这个残废给糟蹋了。
一想到这个,他便如鲠在喉。
如今更是冤家路窄。
那雪清丹看来是拿不回来了。
林知行沉着脸往回走,不过当他眺目看见拍卖场,脑海里想起在内场时遇到的那个女人,口中的恶气散了几分。
眼底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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