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梵努力睁大眼,用力地把他的胳膊压在腹部,想要缓解那突如其来的疼痛,“陆瑾寒,我好疼……”
她说:“你能不能不要给我惹麻烦啊……”
一天天的,穷得饭都吃不上了,背着她啃馒头,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精力,总有使不完的牛劲。脾气还差得要死。
她把他捡回家的时候,他就像一条防备心极重的疯狗,谁惹他谁倒霉。
很长一段时间,姜清梵怀疑他有超雄症。
后来了解了才知道,他从小生活的环境,就是只能用拳头讲道理的地方。
谁的拳头大,谁就有话语权。
姜清梵明显地感觉到那只捏着她下巴的手僵住,她安抚地用下巴蹭了蹭,皱着眉头,露出一抹娇气:“我好疼啊,你抱抱我吧。”
她这样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挤进他怀里。
只是刚贴上男人宽阔温暖的胸膛,她的身子便软了下去。
男人浑身僵硬!
眼看着她就要朝地面滑去,一只手揽住她那截不盈一握的纤腰,把人捞了起来。
陆瑾寒垂眸盯着安静地贴在自己怀里的人,心跳的声音如同擂鼓般在耳畔响起。
“姜……清梵,你又在搞什么把戏?”
姜清梵脸色如纸,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乖巧的仿佛呼吸都没有了。
——
贺朝跟人喝了一轮酒,借口跑到花园里接电话。
一出来他便长吁一口气,松开一颗衬衫扣子,这才拿起口袋里一直在震动的手机。
“江静心,你最好有重要的事。”他靠在假山上点了根烟,如同一只慵懒的成精的狐狸,在夜色下吞云吐雾。
电话那头,江静心道:“陆瑾寒半夜把闻实叫过去,我还以为你们谁被打了呢。”贺朝哼笑:“哪里的话,江静心你要是不是说话就索性当个哑巴,你咒我们……等等!寒哥把谁叫走了?”
“陆瑾寒没受伤就行,省得我爸妈回头问我,烦死了!”江静心直接挂了电话。
“喂?等等!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贺朝郁闷死,江静心这个挨千万的,肯定是故意的!
他烟也不抽了,酒也不喝了,火速去找陆瑾寒。
他一般非必要情况,不会把闻实叫过来。
叫了闻实,那就是出了大事。
十几分钟后,他遍寻不到陆瑾寒,但总算搞清楚他去了哪里。
“……你们说姜经理是不是跟那位新来的客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啊?听说他第一次来,前脚刚把程遇打进医院,后脚就把林少打得半死不活,他把姜经理打横抱走的时候那个表情,真的挺不干不净的。”
“姜经理艳名无双,有人为她争风吃醋不是很正常?上个月有人高调求婚后来发展成拳脚相博的事你们都忘啦?”
“说得也是,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人要为争夺姜经理闹出点血腥。不过我还是觉得今天那位客人不一般……”
“这种动不动就把人打住院的作风,怕不是黑社会吧?”
听八卦的贺朝:“……”
大差不差吧。
寒哥可比某些黑社会可怕多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狠狠打了个冷颤,正好迎面一个青年带着几个同龄人从电梯出来,像模特走台步似的出现在走廊尽头。
贺朝看清来人,将听八卦的心思暂且放下,笑眯眯地迎上去:“裴敬呐,你怎么才来,我可想死你啦!”
裴敬脸色微变,后退两步,“滚吧你!陆总呢?”贺朝表示遗憾,“很抱歉,寒哥为了一个女人,放你鸽子了。”
裴敬:“你有病吧?你以为人人都是你?”
“就知道你不信。”贺朝耸耸肩,也不生气,指向刚才躲起来讨论姜清梵八卦的人,很干脆地说:“那你问问他们嘛,看看是不是寒哥冲冠一怒为红颜,抛弃你这个合作方了。”
——
深夜,医院。
手术室的灯亮着。
绿莹莹的,在白炽灯的对比下,幽暗如鬼火。
陆瑾寒直挺挺地站在门口,盯着那盏绿灯,俊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他看也没看一眼。
指间夹着一根烟,时不时地抽一口。
从头到尾,没人敢上前阻止他。
实在是他那身气势太过骇人了,数米之外都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杀意。
没多久,手术室的灯灭掉,姜清梵插着氧气管,从里面被推出来。
陆瑾寒盯着她露在外面的脸,微垂的眸子里不知道藏了什么情绪。
“先把人送进病房。”手术主刀的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张苍白但麻木的脸。
他有着一双浅棕色的眸子,五官有点异域风情,只是表情太过无语,似乎隐隐压着冲天的怨气。
等到医护人员把还在昏迷的姜清梵推去病房,手术室外就只剩下他和陆瑾寒。
闻实闻到空气里浓烈的烟味,眉头皱得更紧了。‘医院不能抽烟。“他面无表情道。
“抱歉。”陆瑾寒从善如流的道歉,但那脸上没有半点歉意。
他直接把烟头握进掌心里,淡声询问:“她是怎么回事?”
闻实表情更麻木了,“胃出血,熬夜加压力大,以及喝酒不加节制导致的。”
他顿了顿,不禁看了陆瑾寒一眼,“她的死活跟你有关系吗?”
陆瑾寒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刀子般慑人心魄:“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闻实冷笑:“我倒是不想管,但你别忘了,你妹妹是怎么死的,是被她姜大小姐活活逼得跳楼的……”
“闭嘴。”陆瑾寒把那被他徒手按灭的烟头扔进垃圾桶,“别挑战我对你的容忍度,闻实。”
闻实脸皮子抽搐了几下,抿了抿唇,僵硬道:“抱歉。”
“嗯。”陆瑾寒问:“她会死么?”
闻实没忍住,阴阳怪气道:“祸害遗千年,她暂时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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