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贴近,雨幕磅礴。
一切消逝,只余下暴雨的冷寂。
“这就是真实的世界吗?”
雨水抽打着脸颊,冰凉且疼痛,楚子航喃喃道。
推了推车门,指纹锁传来解锁的声响,那凹陷的门框却纹丝不动。
“真实的世界?”
雨幕冲刷着手掌溢出的血液,路明非轻轻捶打着胀痛的胸口,看向洁净的公路。
道路洁净,不见半点鲜血与尸骨,沟渠中的雨水拥挤着溢向路面,向着低洼处汇集。
远处传来模糊的喊声。
那是高架路的另一端,是几辆抛锚的车,有高举着雨伞的人正站在护栏上向着他这边挥手。
哗啦!
雨幕垮塌而下,支撑的手放下了卷帘。
雨水冲刷着身上的血液,路明非看着手中断裂的枪尖,自言自语。
高大的神明,成群的死侍,可怖的投枪。
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那磅礴的雨幕之后藏着的,仿若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很形象。”
心头的危机感离去,路明非放松了身体。
事实证明,必杀的投枪也是挡得住的。血脉中觉醒的力量带来了强悍治愈能力,路明非倒是不用担忧自己应该如何解释自己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
那小孩的善意终究是没有用上。
当然,神是虚假的,就连那投枪,也算不得是真的,应当是被某些手段赋予了一定特质的造物,只是自己目前还不知道这样的方法。
神话之中的投枪会被念力所折断,而路明非在那之前清晰的看到被自己踢碎的面具后是一张麻木死寂的脸。
果然,之前作战开始对方身上那显得颇为异常的僵硬感不是错觉。
所谓的奥丁也不过是一个被控制起来的傀儡,而那一张面具,应当就是幕后黑手用来操纵这一具身躯的手段。
至于是托管还是本人上手操作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世界也挺不安全的。
如今的他也不能保证在面对这些神出鬼没的敌人时万无一失。
滴答~
手中的鲜血随着雨水一同滴落,此时却没有了那些对此趋之若鹜的丑陋死侍。
怀念。
路明非抬头望天。
他的记忆中有很多次这样的雨。
阴沉的天空,磅礴的雨幕,怪异的生命。
怪物的眼底泛起金色的光,与自己一般无二。
也就是少了在海中袭来的可怖身影,还有那個钳着自己的肩膀不让自己逃跑的老人。让人印象深刻。
一场大雨见证了不屈的战士觉醒,一场大雨见证了一场残酷的离别。
而这一次,在这个同样算不上平静的世界,他能否守住些什么呢?
路明非轻抚了一下右手中指的金红色戒指,眼底黄金的颜色一闪而过。
如果是过去的他,一定会后退吧。
路明非感觉自己就像是专门为这一天的到来而去往雷欧的世界的,在那边参与了一场培训,然后学成归来应对如今的危机。
就像是那些被招聘参与某些工作的人总归要学习一些应付工作的技能一样。
就像是宿命。
雨越来越大了,没有想要停止的意思,将周围的景物渐渐吞没,独留沐浴在灯光中的少年,像是在问候一位离家许久的老友。
路明非翻着眼睛对上迈巴赫投射而出的灯光。
路明非无数次想象自己回归平静生活后应该怎么过,特别是每天告别了赛文,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小窝的时候。
大抵就是就是给自己设置一个目标,考上一个好大学,在大学里谈个恋爱,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最好能够满世界旅行的那种。
也许还会有偶尔想起他的父母催催婚,缘分到了之后,就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结婚,生个孩子,天天上班。
他也蛮敢想的。
如今的路明非倒是有些自信,经历了这么多,他还是可以从自己身上找到不少优点可以自豪的,只要他愿意行动起来。
只是现在。
只能说想象就只是想象,永远不要将之想得太好。
每当你觉得天晴了雨停了自己又行了的时候,它就会召唤出暴雨来,狠狠的抽你的脸。路明非紧握着断裂的枪尖,这种即像金属又像是木头的材料在灯光下闪烁着摄人的光芒。
有莫名的感觉告诉他,他又需要和死亡共舞了。
“我还以为我能度过一个相对平静的求学生涯。”
他嘀咕着,楚子航推囊车门的细微声响传来,路明非走上前,伸手拉开了卡死的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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