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家妇人吓得缩了缩,急忙否认,“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咒官老爷?”
李氏嗤道,“切,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清楚。刚才你说的话大伙儿可都听着呢。你就是在说官府让提前收粮是糟蹋粮食,要遭天打雷劈。”
赵家妇人又气又怕,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她哪里敢咒官府,她咒的是云氏族人。
可真要细究起来,说她是在咒官府也说得过去。
她不敢再说其他,只留下一句,“你听错了,我没说过这种话。”
之后就匆匆离开。她走没多久,一群妇人又开始八卦。
“这云老二家怎么没来地里收粮食?云老大和云老四两家都来了。”
有人回道,“我刚看到云老二和他媳妇在菜地收菜,至于他们家那云炎小子和云兮丫头,倒是没见到。”
“云炎不在家,早上我碰到他赶着牛车去城里了。”有村民说。
顿时就有人开始撇嘴,“那云兮还真是个懒丫头,躲在家里不干活,也活该赵家那小子退亲。”
“就是,连她小婶和云巧儿那丫头都下地收粮食了,她居然在家躲清闲。”
“哎,这丫头被退了亲,又这么懒,以后哪个敢娶她哟,怕是嫁不出去咯,可怜啦!”
几个碎嘴的婆子嘴里说着可怜,但语气难掩幸灾乐祸。
云家大房和四房听着他们的议论声,个个黑沉着一张脸。云怀远和云怀安想说两句,但他们毕竟是大男人,不好跟村里的这些碎嘴婆娘吵架。
林氏想怼两句来着,可是心里也觉得这群婆娘似乎说得没错,都这个时辰了,云兮那丫头也不出来干活,确实懒得很。
这被退了亲,加上人懒,以后的确不好嫁人。
她嘴巴嗫嚅了几下,终是没说什么,只顾埋头收粮食。
倒是李氏叉着腰指着那些婆子骂开了,“一群嘴巴又臭又毒的死八婆,说到懒,谁能比你们更懒?我们兮姐儿在家里做家务忙得很,人家勤快着呢。谁像你们这群懒婆娘,整天屁事都没有,地里的粮食不收,家里的活也不干,自己也不捯饬,一个个比我们大哥大嫂家的牛还埋汰,还好意思说别人家的闲事,嘴巴那么毒,小心生疮又流脓。”
“你你你……”
“你什么你,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们收粮食了吗?没有吧。家里的活干完了吗?也没有吧。再好好看看你们自己,是不是比牛还埋汰?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子怪味,比牛还臭。还好意思围在这里嚼舌根,我呸,滚滚滚,都滚远点,没得熏得我难受。”
她的语速很快,小嘴就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怼得几个妇人脸上涨红。
“哼,你才臭呢,一股子骚味,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还不知道是给谁看呢。”
一个妇人瞪了李氏一眼,骂骂咧咧地走了。这话她不敢说得太大声,担心李氏真的跟她急。大家都知道,李氏算不上打扮得花枝招展,顶多就是将自己收拾得十分干净,穿的衣服还是粗布麻衣,也很朴素。
这妇人纯粹是瞎说,所以她也不敢说得太大声让李氏听见。
这妇人一走,其他人也陆续离开。
云怀安对着自己婆娘竖大拇指,云巧儿也直夸他娘厉害。
云老头摸着他那撮小胡须对这个小儿媳也赞赏地点点头,再瞥见那个埋头苦干的大儿媳,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大儿媳有时候真是……哎,算了,也不指望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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