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弓着身子跟了进去。
另一旁,坐在地上的陈老太站了起来,顺便掸了掸棉衣上的灰尘。
她看着乌泱泱的人群喊道:“散了散了,都干活去吧!”
热闹看完了,乡亲们也觉得留下来没意思,就窃窃私语地走开了。
陈老太笑着把香案上的鸡递给牛婶。
“大妹子啊!婶子现在实在拿不出银子了。”
“要不这只鸡就抵了做法事的钱吧!”
牛婶在心里面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村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请神婆来做法事,香案上的鸡肯定是要送给神婆的,至于铜板就看那家人的心意,最少五文钱,多的不上限。
像陈老太这种又想做法事,又不想给钱的人牛婶还是第一次遇见。
“婶子,这做法事不给善钱的话,会折福的……”牛婶吞吞吐吐最终还是说了一句。
陈老太听了这话脸立刻就沉了下来,阴阳怪气地讽刺。“就在这里唱几句,又要鸡又要钱,真是够不要脸的。”
“这么贪,难怪你丈夫被你克死,福薄的小蹄子!”
牛婶瞬间气得双眼通红,她刚要发作,就被牛安拦着。
“娘,算了吧!我们回家!!”
牛婶看了一眼站在院子的杨云,又看了一眼刚生完孩子的陈花颜,硬生生地吞了这口气。
“吝啬鬼,我呸!”她往陈老太的脚边吐了口唾沫,端起香案上的那只鸡转身就走。
陈老太气不过,对着牛婶的背影大骂:“我呸!不要脸的贱人,早晚全家死绝。”
还没走远的牛婶气得浑身发抖,却被牛安死死摁住,把她往门外推。
陈老太觉得还不解气,又看着陈花颜三人骂道:“天杀的懒鬼,站在这里干什么?”
“鸡喂了吗?厨房收拾干净了吗?一个个都是贱骨头!”
杨云心疼陈花颜刚生完孩子,便拉着她的手说:“你先回柴房歇着,娘去干活了。”
“啧啧啧……”陈老太眼睛里全是讥讽,“一个贱人还金贵上了,你以为你是县城里面的大小姐吗?”
“你看看大河村的媳妇那个不是生完孩子第二天就下地干活的。”
“去富贵人家当了几天丫鬟就以为自己很高贵了,其实骨子里比狗都贱!”
“娘,你就让颜儿歇歇吧!”
杨云拉着陈老太的袖子求情,却被陈老太反手甩开了。
“贱蹄子,赶紧去干活,不然老娘打断你的腿!”
杨云还想为陈花颜说话,却被陈花颜拉住了。“娘,我现在就去扫鸡舍。”
陈花颜去杨云住的茅草屋内找了块破布把孩子(陈大壮)背在背上后就去干活了。
杨云和陈平则是把猪粪挑到地里给小麦增肥。
临近中午,当陈花颜背着孩子打扫完最后一窝鸡的鸡屎时,猪肉荣才面带笑容地走了出来。
他路过陈花颜身边时,还往她的身上色眯眯地瞟了好几眼才离开。
看到猪肉荣那副恶心的样子,陈花颜就知道陈家人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她的。
“颜儿,还站着干什么,快来吃午饭了。”
冬日地里没有什么农活,杨云早早就煮好午饭了。
陈家正屋饭桌上,王耀祖、王雨薇、李春花、陈昌、陈老太几人围着一个大方桌坐着。
杨云端了一盆土豆野菜汤,陈花颜拿着一碟黑面饼进来。
“哟!这是什么味道啊!臭得要死!”李春花捂着鼻子嫌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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