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老太太今岁是整寿,加之府中有喜事,宋氏便商量着寿宴办的热闹些,除了二房与几位族中亲老,另外给与平南伯府相熟的人家送去了拜帖。
今岁尤宝珠嫁做新妇,与镇北侯世子方君祁同行庆贺,连崔氏也携礼登门。
席面是孟幼卿亲自盯着大厨房做的,男女宾客用两扇苏绣富贵莲屏风隔开,陪着老太太在宁辉堂用膳。
此番为给老太太贺寿,孟幼蓉送了一副亲手所写的“万寿图”,惹得席间贵妇纷纷颔首称赞。
尤宝珠的眸光在孟幼蓉清丽的面容上盘旋半晌,凑近孟幼卿耳畔,低声道,
“我这些时日吃了许多人家的席面,有不少人家知道我与你走得近,侧面打听你这妹妹如今定没定亲事。”
孟幼蓉如今将二房的生意打理得风生水起,孟仠不靠谱,人人知道是这位孟二姑娘能力出众,若是娶了她,那些铺子生意也会被带进夫家,自是一笔好生意。
“幼蓉还未出阁呢,”孟幼卿眸色不动,“况且她志不在此。”
“我也是这么说,只是许多人不大信。”
尤宝珠不以为意地道,“我听说她母亲犯了错被送去家庙,父亲与兄长又是那样的,我说句不中听的,未必有好相与的人家与她相看,只怕都是为了钱。”
话虽不好听,却不是作假。孟幼卿唇角微翘,“你嫁人后如何?”
尤宝珠的面颊便浮出一抹羞涩,“他倒挺好的。我们说好了,等母亲过完寿辰后便回北疆,没人管得住我们。”
她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欢喜之意,孟幼卿心下感慨,也替她欢喜,“看来世子待你极好。”
她前世没与方君祁打过什么交道,只知是正派之人,如今看尤宝珠的笑容不似作假,她便也放下心来。
“你性子率真,世子又是行军之人,都不喜欢拘束。也许去北疆对你极好。”
二人正说笑间,长歌悄声凑到她耳畔低语,“二门上有个粗使婆子吃醉了酒糊弄,绣雪他们没拦住,直嚷着要去前头吵宾客。”
孟幼卿眸色一冷,朝孟幼蓉使了个眼色,亲自去查。
还没走到二门就听婆子在前头叫嚷,“...什么腌臜寿宴,连身边的人都收不住,倒反天罡...”那婆子力气极大,绣雪绣夏两人没压住她一个,一旁的小厮拼命捂她的嘴,仍是放出几句妄言。
孟幼卿沉下脸来,“找两个人从角门给她拖出去,醒醒酒,别在此处丢人现眼。”
绣雪有些不忍,“可她与张妈妈都是老太太的陪嫁...”
孟幼卿不怒反笑。
宋氏一向善待老太太的陪嫁下人,无论犯了什么错都先问过老太太方才处置,更不会在今儿这节骨眼儿上派这般老弱妇人看二门。
二门自正堂延伸至后花园,来往宾客众多,只怕许多人都听到方才那些污言秽语。
自称是老太太的陪嫁,却在老太太寿宴之上犯浑,当真是“忠仆”。
“难怪在此处嚷嚷方才那些话,原是与祖母有气性。”孟幼卿淡淡开口,“如此便更不该留了,免得日后成日里要挟主子,再生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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