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循苦笑,“听闻何家庆受死、刘敏下台都是二位之功,在下无以为报,如今又不能起身,不知何时才能回报二位。”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孟幼卿的眸光落到他手中的书卷上,“季公子若参加去岁秋闱,必会夺得头筹,日后为官护一方百姓。如今刘敏已去,还望公子早日养好身子,再入春闱。”
季循微微颔首,“若真有那日,在下必定尽力而为。”
就因刘敏为官不仁,就因何府有钱,他的妻子与母亲就得惨死,日后还有多少贫苦百姓为此受难,他又怎能袖手旁观。
自然要尽力争上一争。
说笑一阵儿,二人又留了银钱给季循与纪老伯为日后生计,这才达到回府。次日,众人备马套车,由太子派来的亲兵一路护送押解,启程回京。
因着只有孟幼卿一位女眷,孟家的马车自是排于最后,与孟偃同乘。
段容与则骑马随行,看似护送钦差回京,却不时寻了新鲜的玩意悄悄儿送进孟幼卿的马车。
没等入京,孟家的马车里已养了两只兔儿,各地糕点与胭脂叠成几摞,哪里是出来查案,倒似要上京城进货开铺子。
到底孟偃承受补助,闭了几回眼后,终于开口,“段家这小儿,确实年轻有为。”
孟幼卿眼瞧着被长歌拢在怀里的两只野兔儿,唇角微翘,“这确实。”
她记得尤珈禾当日也捕了只野兔给她,那只被扔哪去,她竟是没什么印象。
孟偃心里便有了影儿。他与宋氏这三个儿女都已到了议婚的年纪,女儿家的婚事终究不似男子可以拖延,是得提上日程。
他就这一个女儿,又是自幼娇养大的,定给寻常人家他只怕磋磨了女儿,必得挑个品行端正、又知根知底的年轻人。
孟偃停顿半晌,忽地问道,“你觉得他如何?”
孟幼卿先是一怔,旋即缓过神来,淡淡道,“将来必定是朝中栋梁。”
孟偃要听的自然不是这个,又不能与女儿挑明,憋了半晌僵出一句,“除此之外呢?”
孟幼卿眉眼弯弯,“那还能有什么?”
父亲如此问她,自是问她心里是如何盘算的段容与。孤男寡女同行扬州,便是无外人知晓,于长辈心中便是极要紧的事。
她重生回了及笄前,这日子要重新过下去,定亲嫁人一事自然也躲不过去。
不是方君竹,自然也要选旁人。
段容与么?
孟幼卿眼睑微动。他仿佛与自己一般,也是个可怜人。
见一时问不出一二,孟偃也不再追问,只道,“为父的伤已渐大好,回去切记别告诉你母亲与祖母,万万不可叫他们忧心。”
“父亲放心,女儿自有分寸。”孟幼卿道,“父亲回京后便要进宫述职,只怕是要动好些人的后路,可有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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