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敏眼前一黑,身形摇晃半晌,竟险些跌仰过去。
他见过的钦差大臣,不是孟偃又是何人。
小厮见他面色苍白,急切道,“还是小人去回禀段大人,再请大夫过来请平安脉。小人瞧着那位段大人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不会为难老爷的。”
“他既敢来,便不会走。”
刘敏闭了闭眼,“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请他进来。”
所幸那季循偷去的账本没什么要紧账目,另一本又在何家手中,他们无论如何也拿不到那本去。
若再不老实他自然有法子再杀他们一回,一个伯爵与亲王他都敢动,还怕段容与那黄口小儿么?
刘敏理了理衣襟头冠,自吩咐门房去请。
不多时,几人随着奴仆缓步进来。为首的是段容与,那‘宋姑娘’于身后伴着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不是孟偃又是何人。
刘敏忽觉心口处压上一块巨石,强颜欢笑,“竟是孟伯爷!您不是被...伯爷福泽深厚,自然不会被小小水匪残害,真是老天开眼!”
他笑的比哭的还难看些,孟偃似笑非笑,“那还要多亏刘大人调出那些水匪,否则本官也回不了扬州,见不到刘大人。”
“本官进府时见贵府家丁收拾金银细软,刘大人欲去何处啊?”
刘敏忙给他让座看茶,“伯爷这是哪里的话,下官怎敢?不过是府中丢了件要紧的东西,叫下人查内库罢了。”
“哦?”孟偃从随从手中接过一只细长狭小的檀木盒,“刘大人丢的东西是这个么?”
那檀木盒便是当日安置账本的盒子,当日刘敏为表孝心,从自己府中拿来孝敬孟偃。孟偃来的气势汹汹,那盒子里呈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刘敏额上冷汗渐起,强作镇定,“这是下官从前送给伯爷的薄礼,怎敢要回。”
“是么?”
孟偃冷笑,“刘大人几次三番派人来抢,本官还以为刘大人视此物为珍宝。既然不是,刘大人又为何指示水匪打劫本官,意欲谋害朝廷命官与亲王!”他忽地扬手,堂下迅而围上众多兵将,将整个知府衙门围拢的水泄不通。
刘敏面色灰白,便要从后院逃走,被段容与横腿拦住,直跌了个倒仰。
还欲再跑时,他又抬脚踩住刘敏的衣襟下摆,使他一时动弹不得,孟偃冷笑,“你贩卖私盐,截杀朝廷命官,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么?”
...
孟偃来时带了无数亲兵,自是一瞬拿下刘敏。
如今人与罪证俱在,静王与孟偃的伤势已渐大好,未免夜长梦多,当下便欲回京述职。
临行前,孟幼卿又提议去瞧瞧季循与纪老伯,与段容与骑马赶去城郊季府。
何家庆被行绞刑后,季循身子便已渐好。如今听闻刘敏要被带回京城问罪,此案将重见天日,季循心头松快,愈发有了精气神。
孟幼卿二人来时,他已能靠着扶手坐上好一会儿,拿了书卷来看。纪叔又用银钱配了上好的补药与人身阿胶,如今将他养的面色红润,哪里还是当日那副将死病容。
见着二人相携进来,季循下意识撑起身子执礼,被段容与虚虚拦住,“季兄好生歇着,不必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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